取消与联盟绑定的联考是大势所趋，而同一办学类型、办学定位的学校进行民间合作，发展联盟，则是办学的需要。

■熊丙奇

11月28日，卓越大学联盟第五次校长联席会议在北京理工大学召开。同济大学等九所高校联合发表了《卓越大学联盟2014年北京宣言》，致力于创新合作的方式和机制，力争推动联盟高校互利共赢，并为创新国内高校间合作模式提供优秀范例。

一些舆论对此感到很奇怪，既然自主招生联考已经明确要求取消，为什么“卓越联盟”还继续保留？这是对联考和学校联盟的误会，学校之间自主结盟是学校校际合作的探索，其中招生合作是一部分。在我国高等教育发展中，应鼓励学校间的民间合作、交流。

“卓越联盟”是在2010年成立的，同时九校联合推出了自主招生联考，和“北约”联考、“华约”联考并称为三大联考。由于“北约”“华约”基本上只有联考合作，因此，给人的印象是三大联盟都是自招联盟。随着联考解体，很自然的，如果联盟之间只有联考合作，联盟也就解体。

笔者其实并不赞成联考和学校联盟绑定。联考应该是社会化考试，由学校自主认可、学生自由选择参加，不能由学校结盟搞对抗。三大联考之所以饱受舆论质疑，就因为和学校绑定，其根源则在于没有做到真正的社会化。事实上，如果联考能转向社会化，由社会中介机构组织，自主招生高校自主认可，学生以参加联考自主成绩申请大学，其完全可以在深化招考分离的改革中发挥积极作用。

笔者一直建议，联盟之外的高校也可认可这一联考成绩。比如，北大也可认可华约联考，清华也可认可北约联考，三大联盟之外的华师大可认可北约联考成绩，也可认可华约联考成绩，各联考之间互相竞争，最终认可学校多的联考就成为更具社会公信力的联考，美国的SAT就是这样演变出来的。但遗憾的是，我国联考之路走偏了。

从中可见，联盟不是为了搞联考而存在，联考也不应该专门为联盟招生服务，取消与联盟绑定的联考是大势所趋。而同一办学类型、办学定位的学校进行民间合作，发展联盟，则是办学的需要。美国的常青藤学校其实就属于校际合作。由于该联盟中的学校都具有很高的办学水平和声誉，因此进入盟校成为学校的一大品牌。

但我国社会对盟校的认识却有很大偏差。不少人甚至认为，美国常青藤盟校就是我国的“985工程”“211工程”院校。最近舆论在讨论两大工程的存废问题，一些人就对此十分忧虑：如果取消“985工程”和“211工程”，怎么判断学校的水平？受教育者又怎么选择大学？这纯属多虑，两大工程是行政性质的计划，并不是国外大学的自主结盟，入选院校体现的是行政对学校的重点投入，而并非反映一所学校真实的办学水平和质量。

事实上，在取消两大工程之后，学校获得平等竞争环境，各校更有条件办出自己的特色，受教育者会根据学校的办学质量、特色选择大学。在这一过程中，会有专业的社会中介机构代替行政性质的评价。与此同时，学校为办出更高的质量，就会寻求广泛的社会合作，包括校际合作。当民间性质的学校联盟产生广泛的社会影响时，这也就成为学校新的品牌。

要注意的是，这是民间自主结盟、自主合作的结果，不是政府行政计划的结果。随着教育管办评分离改革的深入推进，我国现存的行政性质计划都应全部取消。在取消行政计划过程中，社会舆论应该用新的教育观去观察、评价大学，而不能还用过时的行政思维分析大学。（作者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