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香

5月的国内电影市场被一部印度电影牢牢占据着口碑榜榜首的位置，它就是印度国宝级演员阿米尔·汗领衔主演的《摔跤吧！爸爸》。因为讲述了打破印度传统的关于女性的励志故事，这部电影的内核得到了观众的一致肯定。但笔者想要推荐的却是另外一部关注印度女性权利和自由、呼吁男女平等的影片——《印度的女儿》。

这是BBC在2015年制作完成的一部纪录片。影片一经公开，引起了轰动，因为它记录的是2012年印度国内一起震惊世界的强奸案。

新德里晚上八点半左右，23岁的女医学实习生乔蒂·辛格·潘迪和男友看完电影坐公交车回家，在车上，6名男乘客用铁棒殴打并轮奸了乔蒂，他们作案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身体遭受严重创伤的乔蒂后因抢救无效死亡，从事发到死亡历时13天。

这起恶性事件激起了印度社会的强烈愤慨。首都新德里的学生们走上街头游行抗议，要求警方尽快将所有歹徒绳之以法。随后，印度妇女和儿童也在新德里举行抗议，呼吁保障妇女安全。之后，印度多地掀起大规模反性暴力游行，抗议不安全治安。

但是，在纪录片里观众看得到的还有另外一种景象。

导演除了还原了案件发生的经过，更重要的是，借那些与该案件相关人员的口，呈现了一个社会的文化，尤其是这种文化对“强奸”的阐释逻辑。

“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体面的女孩不会晚上9点还在外面闲逛。女孩才应该对强奸负责任。当女孩被强奸时，就不应该反抗。她应该安静地乖乖被强奸。”其中一位罪犯对着镜头说。

如果说他的理直气壮、毫无悔意只是证明他是一个“怪物”，那么两位辩护律师的话，彻底激怒了观众。

“如果我的女儿、姐妹有婚前性行为，我肯定把她们拉到农舍里去，然后在全家族人面前把汽油浇在她们的身上，一把火烧了她们。”

“我们拥有最好的文化，但是我们的文化里，没有女人的位置。”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意味着性。”

纪录片用普通男性的口吻表达，揭示了在印度这个社会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强奸案发生，且绝大多数受害人都不会报案。

更可悲的是，在一个有着悠久文化和道德传统的国家，女性已然变成主动要求遵循毫无道理的传统和规则行事，她们甚至会自动为这些规则辩护。

一位罪犯的妻子说：“你们要绞死所有的强奸犯么？女人被她的丈夫保护着，如果他死了，谁来保护她？她又该为谁活着？我也不想活了，我儿子还这么小，他什么也不懂，我会把他也绞死，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做？”

显然，在这样一个社会要求性别平等，法律改革绝不可能靠一部纪录片来实现。事实上，印度当局日前以内容敏感、容易造成骚乱为由，禁止该片在印度播出。尽管这一做法引发了巨大争议，实则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谁也不能忽视“阳光下”的真实的力量。只有通过传播，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社会在发生什么，它们和其他社会有什么不同，人们才会开始思考这个社会的另一种选择和可能，未来才可能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