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楠 马卓敏 沈春蕾
话题:获得感
走过“十三五”开局之年,我国各项制度改革稳步推进,其中更令科教界人士关注的是,《“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实施方案》等相关科技政策的实施,是否给科研群体带来了“获得感”?在成果转化、体制机制创新方面是否有所改观?可以从哪些方面继续完善、改进?
访谈嘉宾: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学院南京分院院长周健民
全国人大代表、厦门大学海洋与地球学院教授焦念志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科学院亚热带农业生态研究所所长吴金水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中星微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邓中翰
成果转化忌浮躁
《中国科学报》:去年有一批关于成果转化的政策颁布,贵单位是否享受到政策红利?
吴金水:新政策在亚热带生态所里已经基本落实了,我们的奖励政策2014年就已经出台了,并且与国家政策是吻合的,符合国家政策预期。国家从面上来控制,而所里政策更加细化。
邓中翰:中星微在美国纳斯达克十年的长跑,以及2016年公司开始参与国内资本市场,并借助国内资本市场实现改革发展,这些都是我们直接获得的红利。
《中国科学报》:限制成果转化率的因素有哪些?
周健民:真正能够实现较快转化的成果仍是太少,更多的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成果:缺乏原始创新,在理论层面无法引领科学前沿;面对企业又不能直接转化成产品,继而变成商品。同时,我们也缺少专门从事成果转化的专业队伍和人才。
企业端的情况是,大型垄断企业缺乏创新动力,中小型企业没有创新传统,又缺创新能力。另外,我国市场也欠缺真正的风险投资。
吴金水:尽管国家政策已经有力地推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但如果仅以论文来考核评价科研人员的话,很难促进他们往应用道路上走。
《中国科学报》:对提高成果转化的效率效果有何建议?
周健民:修补每一个断裂的环节。成果转化有个时间周期,不能指望一夜之间获得改进,不能在急功近利的浮躁情绪下指引工作。
须稳住步伐,逐步形成中国科学院的优势。我们的成果转化不仅要看现时的经济效益,也要看对外来新型产业的引领作用,如无锡物联网产业,苏州纳米产业、生物医学工程技术,南京无线通信和激光产业,扬州LED产业等。
焦念志:在发展中国家,只有获得国际认可,成果的转化应用才能更容易。从最基本的研发开始,在专业基础和专业技术上走向国际前沿,才能领导行业发展趋势,否则很难将技术和应用转化为对社会有用的东西。
实验室外也要创新
《中国科学报》:您从哪些方面感受到了科技创新日益凸显的地位?
周健民:近年来各地方对科技创新的重视度明显提高,院地合作需求越来越多,地方上对中国科学院等科研机构及高校的期望越来越高,也给予了更多政策和资金的支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合作氛围。
《中国科学报》:院所、高校、企业如何在创新过程中扮演好各自角色?
邓中翰:创新已经不是孤立在实验室的研究过程了,需要各类主体有效合作;科技研发不仅要有经费支撑,还要有前沿思维、战略布局。
从工作重点来划分,创新大致可分为存量创新和增量创新。科研院所、高等院校的创新重在存量开发,重点是如何提高科研成果的市场转化;在创业中创新则重在增量开发,围绕市场开发产品与技术,重点不是提高转化率,而是如何鼓励发展并给予规范引导。
要松绑不要孤立
《中国科学报》:科研工作者是否逐渐获得“松绑”的感受?
邓中翰: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创新机制建设,在创新文化建设方面变化很大。经过这些年改革,科研人员跑项目、拉关系等现象得到改善,大家更注重创新实效及产业化的潜力。
《中国科学报》:如何进一步减少科学家的羁绊束缚和杂事干扰?
焦念志:科学家不是什么事都必须管,也不是什么事都管得好,要想管得好就必须在自己的专业内做专业的事,有自己的话语权。科学家切忌分心。
周健民:科研要根据研究性质分类管理,建立更科学的评价体系,不能单纯只盯着论文等一些表观的指标。另外,在管理上,即使在中科院这样专门的科研机构,也不是孤立于世的,必然存在属地化管理、参公管理的诸多情况,所以如何建立起专门针对科研人员,且能与社会无缝衔接的管理机制,让科学家享受到充分的自主权,是个重要课题。
《中国科学报》 (2017-03-05 第1版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