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加拉国，一些人仍然使用将粪便倒入水中的“悬空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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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需要方便时，在发展中国家约有10亿人仍然到一块空地、灌木丛或水池边解决。这种做法导致腹泻疾病的发病率很高，尤其是在一半以上人口不使用厕所的印度。去年5月上台的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曾承诺建造1.11亿座厕所，并将其作为全国性卫生运动——“清洁印度行动”的一部分。其中一个目标是到2019年10月结束随地大小便现象。

然而，具体到如何实现该目标却引发了出人意料的争议。一些发展中国家的非政府组织和政府官员一直力推教育活动，向人们宣传使用厕所对健康带来的好处。其他人则主张为贫困人群在建造厕所方面的支出提供补贴，但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对廉价厕所提供财政补助会适得其反，因为这会打击那些以更高价格购买厕所设施而未接受资助的人的积极性。

目前，其中一项在印度邻国孟加拉国开展的旨在分析不同卫生策略的最大规模对照试验发现，最终还是要靠现金资助。该研究成果日前在线发表于《科学》杂志。通过对比100多个村庄的3项政策，研究人员发现让人们建造厕所的关键是为其开支提供补贴。他们还发现，资助贫困村庄建造厕所能鼓励其未接受资助的邻居跟着做，从而产生有利的溢出效应。

“考虑到总理莫迪对消除印度随地大小便现象给予的莫大关注，这些成果会对印度政府非常有用。它告诉我们，缩减高质量厕所的价格是让人们停止在外面大小便的唯一最强有力的工具。”并未参与此项研究的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Abhijit Banerjee表示。不过，其他人也提醒说，建造厕所并不总是意味着人们将使用它们或变得更讲卫生，同时在孟加拉国获得的研究成果将不一定适合文化上不同的印度。

这项由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资助的试验，是在孟加拉国西北部一个贫困乡村——Tanore开展的。尽管在孟加拉国随地大小便的整体比例只有3%，但在Tanore，约有三分之一的成年人仍然遵守着这一陋俗，或者使用不卫生的厕所，比如会流入水系的“悬挂式”厕所。耶鲁大学经济学家Mushfiq Mobarak以及来自马里兰大学帕克分校的James Levinsohn、Raymond Guiteras选择了107个村庄的18254个贫困家庭进行研究。一些村庄接受了关于讲卫生重要性的教育，而另一些只接受了购买和建造厕所方面的信息。在第3个项目中，25%～75%的村民通过抽奖形式获得补助金券。在建造将粪便排入密封坑的冲水厕所花费的58美元中，每张补助金券可抵扣约五折的费用，即29美元。

13个月后，研究人员发现，补助金券产生的效果大不相同。仅靠教育或提供关于如何购买厕所的信息，并不能实质性地增加拥有或使用卫生厕所的人群比例。不过，教育加上补助金券会带来明显的改变。例如，在一半家庭接受了补助金券和教育的村庄，卫生厕所的拥有率增加到45%，而对照组为22%。该研究还发现，在这些相同的村庄中，随地大小便的比例减少了14%。

最大的惊喜在于，如果他们的邻居接受了补助金券，即使那些没有接受补助金券的人也更倾向于全价购买厕所设施。当更高比例的家庭接受了补助金券时，这种效应会更加强大。与此同时，人们更有可能在更多家庭接受过补助金券的社区使用补助金券。Mobarak表示，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该研究传达的信息非常明确：“如果你打算使用补助，重要的是要以某种协调一致的方式分配补助金券，以至于一个社区中的很多人能共同获得补贴。”

来自孟买咨询公司Dalberg的经济学家Varad Pande曾为印度政府和世界银行提供了一些卫生政策方面的建议。他表示，最新研究成果“同我们实际获得的经验相一致。补助和教育都需要通过精心编排的顺序来开展”。对于孟买工程和经济学研究与管理网络流行病学家、经济学家Sumeet Patil来说，最新研究成果应该可以解决关于建造厕所补贴方面的争论。

不过，其他人表示，在孟加拉国得到的令人振奋的结果或许并不能太多地反映卫生问题要严重很多的印度的情况。去年开展的一项调查发现，很多拥有卫生厕所的印度人仍然偏好在外面大小便，尤其是未出现在孟加拉国研究中的印度教徒。原因可能在于印度种姓制度认为，让粪便在厕所中堆积是肮脏的，并且只有“贱民”能移走它们。一位学者表示：“我只能说，我们应当非常谨慎地将研究成果应用到印度教徒聚集的印度北部农村地区。”（来源：中国科学报 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