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能从痛苦中获益时，人们更可能伤害自己而非他人。图片来源：BNP DESIGN STUDIO/ALAMY

本报讯 如果有机会选择伤害自己还是其他人来换取金钱，你认为自己会有多么无私？在之前一个声名狼藉的实验中，当科学家询问该问题时，结论显示人们更倾向于将痛苦投注在其他匿名受害者身上。但是，一项迫使人们在痛苦和利益两者间进行选择的新研究却发现，参与者更多关心的是他人的幸福而非自己的。该研究被认为是得出了行为经济学的利他主义的首个真凭实据。

人类的待人接物行为很难预测。一方面，人们因利他主义而从动物界脱颖而出：很多人常常能为帮助身处难关的陌生人作出重大牺牲。但诸多行为经济学研究却显示，人们更倾向于重视自己的需求和渴望。例如，研究人员发现，对金钱的欲望让人们更自私。

为了试着分析人类本性中的天使与恶魔，英国牛津大学心理学家Molly Crockett领衔的研究小组使用了经典心理学和经济学工具探索利他主义：痛苦和金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觉阈值，因此，首个试验是疼痛标定。研究人员在160位参与者手腕上绑上电极，之后进行了电击实验，电流从几乎感受不到的程度逐渐上升到受试者表示难以忍受。（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疼痛阈值体验类似将手腕放入50摄氏度水中的感觉。）

然后，该研究小组随机将参与者两两配对，并让他们坐在一台电脑前面。每个人都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但看不到对方。两人中有一人被随机选择为一系列试验中的“决策者”。相关决策包括决策人和匿名同伴将接受多少次电击。两位参与者都知道电击水平将是“温和疼痛而非难以忍受”。

这些电击都有标价。在试验中能获得的金钱总额将为0.15~15美元不等，但通常有两笔交易可以选择。例如，决策者必须决定分配7次电击获得10美元，还是10次电击获得7美元。有时，电击的价格也会发生变化：7次电击10美元，还是10次电击15美元。无论谁遭到电击——电脑会告诉决策者谁会受到电击，决策方总会获得金钱。

研究人员使用一个计算机程序在试验进行中调整价格比例，以追踪与人们选择有关的成本。这些货币价值将作为人们在乎伤害自己而非伤害他人的间接衡量标准。如果对人性的悲观结论成立，那么与电击他人相比，人们将更反对电击自己。

但结果显示，事实恰好相反。研究参与者都不喜欢受到电击带来的痛苦，因为他们更倾向于平均每次电击少赚0.3美元，以便受到的电击次数更少。人们还愿意失去两倍的金钱——每次电击少0.6美元，来减少对其他人的伤害。研究人员近日将相关成果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

Crockett表示，下一步，他们打算在试验进行中同时扫描参与者的大脑，“调查这些（道德）计算在精神病等疾病中是如何出错的”。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研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家Johannes Haushofer说，研究结果是“明显的和令人惊讶的”。直觉表明人们愿意放弃部分金钱以避免其他陌生人受到伤害。但他还表示，“尽管已经进行了数十年研究，这一结论之前从未被证实。”该研究可能通过提醒身处权力位置的人——从主厨到政治家，偷工减料进行决策后带来的痛苦，来简单地发掘利他主义。（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