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2020年的春季学期已经到了期末。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缘故，全世界的高校几乎毫无例外地将教学转到了线上。如今，到了该好好总结这一学期线上教学的时候了。
6月15日，《美国高等教育纪事》发表了《言为心声：看看教授、系主任、院长从春季学期远程课程学到了什么》的文章。该报采访了上千名教师与管理者，最终分析了712名教职员工的回应和457名行政人员的答复（其中包括教务长、系主任和院长）。
这是一次有趣的调查。他们通过上述回应，分析了教师们在评价线上教学时的关键词，又分析了管理者在评价线上教学时的关键词。总体来看，他们是想观察教师与管理者对于本学期线上教学的态度、看法与总结。这些看法对下学期如何开展线上教学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教师们的五大关键词
在教师们的回应中，有五大关键词。
第一是学生。学生一词共出现了582次。文章说，该词出现频率最高有充分的理由，因为许多教授发现他们的一些学生一直试图解决其课程学习中难以集中注意力的问题。在整个教学中，教师们感到与学生在线交流极富挑战性。为此，教职员工使用“参与”（engage）一词的变体多达71次，由此可见学生参与和师生交流的困难所在。
教师们反映的问题大体有如下两个方面：一方面，我们需要对学生的多样性有更多的了解。大多数大学生回到父母的家中（有些家庭比较富裕）并没有遇到很大困难。但对有些人而言，则意味着失业或者其父母失业。还有少数人无法上网，也有人没有家用电脑，只能依靠在手机上完成所有操作。另一方面，学生似乎消失了。尽管反复发送电子邮件，但要让学生继续参与课程仍然非常困难。
第二是灵活。该词汇出现了72次。灵活一词实际上反映了一个极为现实的状况——无论对教师还是学生而言，由线下教学向线上教学的过渡，是在一种快速变化的情况下出现的。因此，灵活处理并时时保持灵活的态度十分必要。
正如有教师所说，首先要非常灵活。不要期望管理者可以提供完整的指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要能作出最好的预测。最重要的是通过提前采用许多在线学习概念和最佳实践，可以随时听候指令上线。其次，灵活性是过渡的关键。与传统课堂教学相比，在线教学时教师对学生要更宽容。如果未来还要继续进行在线教学，教师应更加严格一些。无论如何，这个学期对每个人来说都非同寻常，理解显得至关重要。
第三是面对面。合作大学出现了83次。需要注意的是，该词汇绝大多数都被用来强调在线学习的不足之处。特别是那些长期担任现场指导教师的教授们都坚称，在线学习并不适合他们或他们的学生。
有教师提出，尽管人们总说线上教学能够获得更多机会，也能强化授课，但实际上，在线授课的过程要比面对面授课困难三倍，而它的教学质量要比面对面教学至少低一个数量级。虽然老师和学生们都尽了最大努力，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他们还是希望回到课堂教学中去。
第四是管理者。合作大学出现了45次。在教师们每每谈到管理者时，他们所传递的信息非常明确，领导者不理解教师所要讲授的内容，从管理者那里得不到应有的支持，这令人很失望。
有教师反映说，他们的管理者只会索取而并未表现出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支持。对管理者来说，他们只是一台机器上的齿轮；老师们的经验和专业知识既不会得到重视，也不会得到回报。同时，管理者没有教学经验或没有新近的教学经验，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五是Zoom（一款会议软件）。这个词出现了51次。教师们对Zoom的看法大体一致，既有对其益处的怀疑，也有人说，“我喜欢通过Zoom与学生联系，也更喜欢参加Zoom上的部门会议，这比亲自参会要更方便”。
有教师说，每天使用Zoom七个小时对谁来说都是糟糕的体验。要知道，交通堵塞和旅行等事情都不能妨碍人们在Zoom上进行工作。随时随地都可以工作，这对大家并非是件好事。教师所有课程都必须要进行线上教学，这让他们感到疲劳。线上课程有一两门还行，最好不要都在线上进行。
管理者的五大关键词
在管理者的回应中，也有五大关键词。
第一是教师。教师一词出现了176次。这是管理者使用最多的一个词汇，他们描述了教师是否很好地履行了教学职责。管理者意识到，教师们所面临的一些挑战是不可避免的，但有些挑战（例如他们对学习管理系统的不熟悉）则出乎意料。
有管理者说，作为教师，在转向线上课程之前，应该更了解远程教育才对。大家还没有将此作为优先事项来加以准备，但这次疫情给全体教师敲响了一次警钟。
第二是学生。该词共出现了166次。像教师一样，管理者在过渡期间从学生的奋斗中学到了很多。
有管理者感慨，我们有许多学生都在为顺利使用技术或缺乏足够的技术支撑而苦苦挣扎，但他们还是设法做到了正常进行线上学习。他们是很有韧性的团体。然而，春季是一个相对较短的学期，假如是一个长长的学期，不知还会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不懈。
第三是技术。该词出现了54次。对技术的评论几乎都围绕教师无法使用所需的教学工具展开。
根据不同管理者的反映，既有一些教师真的没有做好技术方面的准备，也有不少师生对技术有不同程度的熟悉感和使用机会。
第四是交流。这个词出现了43次。有些管理者从中第一次认识到，在紧急情况下，缺乏沟通是怎样阻碍教学转向线上的。正如有些管理者所说，行政沟通非常关键，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使情况复杂化。
第五是支持。这个词出现了49次。这个术语通常与“教师”一词联系使用，教师所提出的各种需求，使一些管理人员措手不及。
有些管理者说得好，为教师提供心理支持和有力领导，对于成功实现远程教学、获得技术支持和资源显得至关重要。
线上教学的未来
通过上述调查，我们大体可以看到线上教学的未来走向。
首先，我们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高等教育可以平滑地从线下教学转为线上教学，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通过这个学期的实践，我们对此也应该有足够的信心。
其次，鉴于目前国内外的疫情，即便是下个学期学生可以按时返校，线上教学也会作为一种重要的教学手段进入校园的课堂教学之中。换句话说，线下教学与线上教学将不仅在短期内并存，在可预见的将来也会长期并存。
再次，对于本学期的线上教学，应该认真总结，既要从中找到优点，也要学会吸取教训，更重要的是探讨如何将远程教育、线上教学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同时，要切实解决线上教学所遇到的各种困难与难题，这其中既有教师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也有学生在实践中所碰到的实际困难。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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