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Norbert Wu/Minden/NGC

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了4.2亿年的鲨鱼及其近亲，正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生存危机。鲨鱼产品的全球贸易促使了每年有数千万条鲨鱼被捕捞。旺盛的需求量加之相关法规不够完善，以及兼捕率高导致了许多种群被过度捕捞，其中部分鱼类目前正频临灭绝。

很多环保积极人士提出全面禁止鲨鱼捕捞是减缓或停止种群下降的唯一解决办法。但2016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大多数接受问卷调查的鲨鱼研究者相信，对鲨鱼的生存来讲，适当的持续捕捞比全面禁止更可取。许多研究者报告了他们所知的鲨鱼渔业可持续发展的实例，可是仍然缺乏哪些物种被可持续性捕捞的全球数据。

而《当代生物学》近日发布的新研究填补了这一空白。研究结果印证了在全球范围内一些鲨鱼能够被可持续捕捞的观点。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西蒙弗雷泽大学海洋保护生物学家、世界自然保护联盟鲨鱼专家组联合主席Nicholas Dulvy和澳大利亚詹姆斯库克大学鲨鱼生态学家Colin Simpfendorfer近来研究了65个鲨鱼种群47个鲨鱼物种的全球资源量评估情况。

他们发现其中39个种群33个不同物种实现了可持续性捕捞，其捕捞水平维持在能保持种群规模稳定而不至于濒危的状态。尽管这33个品种仅占全球1000多种鲨鱼蝠鲼以及软骨鱼同类（广义鲨鱼）的一小部分，但这证明了鲨鱼可持续性捕捞理念是可行的。

对种群生物资源量的交叉印证，援引了科学文献、政府机关、著名专家的有关信息，及联合国粮农组织捕捞数据和国际自然保护联盟濒危名录网络数据等，同时结合贸易统计情况，Dulvy和Simpfendorfer计算出生物学意义上可持续性的鲨鱼物种占全球总数的7-9%。但是可持续性捕捞包括两部分：鱼对捕捞的生物承受能力以及人类对捕捞的细化管理。研究人员发现全球鲨鱼贸易中仅4%是直接实施了可持续性管理。

Dulvy指出这项科学研究出自于种群模型理论和最大可持续产量概念。要对什么物种能够可持续捕捞设定限制，研究人员就需要了解该种群中老幼比例以及个体繁衍速度——这些是整个种群增长、下降或保持稳定的影响因素。结果证明确实有一些物种繁殖速度很慢,包括深水刺鲨和爪哇牛鼻鲼，它们难以承受捕捞压力。这些物种平均每年最多产一胎，所以它们必须受到保护以维持种群数量。

但这个发现可能会令环保倡议者感到惊讶：还有其他繁殖率相对较低的鲨鱼可以实现可持续性捕捞，例如太平洋白斑角鲨。2011年一家渔业捕捞集团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取得了该物种的海洋管理委员会认证（MSC），该认证是向消费者验证产品是源自可持续性捕捞。牵头进行这个认证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角鲨吊钩行业协会执行理事Michael Renwick介绍，这是全球首例对一种鲨鱼授予的MSC认证。

“太平洋白斑角鲨寿命可达70年，40岁才达到性成熟。雌鲨孕期2年，哺乳期达1年。这种鲨鱼的生殖周期比其他任何动物都长。”Dulvy说，“看到这儿你可能会问这怎么能够可持续捕捞呢?”但由于人们对其繁殖能力、种群管控投入研究，通过仔细计算配额实现良好管理，可持续捕捞是可能实现的。

或许最具争议的新发现在于，鲨鱼鳍也能够被可持续性获取。鱼翅在一些亚洲地区是珍馐佳肴，但传统的鱼鳍获取方式——活体割鳍后鱼体扔回大海窒息或流血而死，引起舆论哗然。Dulvy和Simpfendorfer承认在此背景下，可持续性割鳍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是不可思议的，然而研究表明这完全可能实现。他们发现，市面上近9%的鱼翅来自被可持续捕捞的鲨鱼。

鱼翅也完全可以不依靠活体割鳍进入贸易环节。迈阿密大学的David Shiffman开展了鲨鱼科学家针对鲨鱼捕捞态度的研究调查，结果显示，至少有17个国家立法取得了巨大进展，海上割鳍行为得到了有效抑制。

不过，要决定如何可持续性捕捞一些鲨鱼，同时保护其他完全不可捕捞的鲨鱼，仍然需要进一步的工作。Dulvy和Simpfendorfer建议发达国家必须在提高可追溯性和渔业贸易国际协定谈判等方面给予发展中国家支持。

兼捕仍然是一个问题，例如在金枪鱼渔业操作中，经常钓起如大青鲨和尖吻鲭鲨等价格高的物种，人们之后会进行售卖而不是释放。冰岛大学生物学家Steven Campana的一项新的卫星标签研究结果显示活体放生的鲨鱼中约1/4仍然可能死于捕捞和（取钩及放生）操作的压力。

还有另一种担忧在于合法的鲨鱼捕捞会掩盖非法贸易。Shiffman指出，市场上应该保有一些可持续、良好科学管理的鲨鱼产品，否则其他非法产品填补市场缺口将使情况恶化。（张章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