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广鸿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11-5-28 9: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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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广鸿:清华忆

 
□殷广鸿
 
在回忆自己已经度过的岁月时,清华园的六年的确是一段难忘的生活。能有幸在清华读书,感到无比欣慰。
 
入学体检
 
1962年9月,我被清华大学录取。但在入学体检中医生说我心脏有某某杂音,只能维持上课不能参加较剧烈的体育活动,于是安排我在体疗组上体育课。对于不能正常上体育课,我有些遗憾,但是没有叫我休学还是很高兴的。
 
我成了体疗组成员,但是我感觉医生的说法不太符合实际,因为在这次体检之前,我一直是经常锻炼身体的,有时也参加一些剧烈运动,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于是我照常进行体育锻炼,不过比较注意控制运动量。
 
大约两三个月后,自我感觉不错,身体、学习都能适应,于是去校医院复查。幸亏遇到一位被称为心脏专家的医生,他认为我的心脏杂音是一种生理杂音,不影响上体育课。为了慎重起见,又叫我到三院作了进一步检查,结果禁令解除。
 
在200号打工
 
1964年暑假,我没有回南京而是留校过暑假,我和同班的刘明轩、薛才才及其他班的几位,响应号召去了200号工地。这是我第一次打工。
 
在200号工地,开始几天安排我们做些清理的杂活。有一天,图书资料室来了不少图书资料,需要有人帮忙打卡片,我被选去打卡片。我从未用过打字机,英文也不会(仅仅认识26个英文字母)。那位图书管理员先教我试打,试打后还比较满意,于是就留下来打卡片。因为资料多又比较急,常常加班,当时是按小时付劳动报酬,每小时大约0.15元。我们在200号大约干了十来天,由于我加班较多,所以我的报酬好像最高,有20元。这是我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拿到工资,心里特别高兴。
 
忙碌的三年级
 
在六年的大学生活里,我感到三年级比较忙,也比较充实。这一年我多学了两门课程。
 
首先,我有幸参加英语课程学习。我高中读的是俄语,在大一时接着学习俄语,一年后顺利通过了学校的考试。到三年级时我们物八每个班选取5人,5个班级共25人参加英语学习,我们和五年级的学长们在一起上课。
 
可能是为了便于安排不同年级同上一个课程,上课时间是每周二、四的晚上。一年后我们顺利通过学校的英语考试。教我们英语的老师对我们的评价是:中译英我们不如高中学英语的同学,但是英译中要比他们好,而且好得多。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因为我们几乎不训练中译英,口语也很少,所以我们的中译英差。而英译中肯定会比较好,一则因为我们都学过一门外语,再学第二门外语肯定会容易些;二则我们都知道英语的重要性,所以都比较努力;三则我们都是各班挑选出来的,应该说基础比较好。
 
英语学习在工作中还是发挥了一定作用。我在1973年翻译一本书,在1978年从事计算机工作,在2003年编写VSS一书,都得益于英语基础。
 
其次,我还有幸参加物理实验课训练。当时学校采取一些灵活政策,即所谓因材施教政策,在相继开办数学、外语课程后,1964年又开办了物理实验课程。物八年级找了4人,我是其中之一。主要是做一些物理实验,老师出一些物理实验题目,我们去找资料,进行实验构思,再和老师讨论,最后进行实验。比平时做物理实验要难一些,要多考虑一些问题,从而培养我们的动手和分析问题的能力。
 
四清运动
 
1965年国庆节后,我们去延庆参加四清运动。我被分在城关公社米家堡四清队,共有5个成员,即李兴中(研究生)、潘正瑛(6字班)、丛连理(7字班)和我(8字班),队长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赵若愚。应该说,参加四清运动得到了不少锻炼,在工作能力上有所提高,就是时间过长了。
 
(1)教唱歌。我在四清中首先遇到的一个锻炼是教唱歌。那是为了活跃群众文化生活,要组织青年开展一些活动,队长派我做这个工作。这时候我才迫切感到自己能力的缺乏,我天生不喜欢唱歌,也就不会唱歌,更不会教唱歌了。我只好现学现卖,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勉强完成任务。
 
(2)外调。在四清中有一个重要收获是外调锻炼。因为四清中有一些工作,如阶级成分的复议、党员或者“五类分子”的历史问题审查等,都涉及到调查工作,其中有一些需要外调。那时出差还是蛮辛苦的,需要到山里去核实。听村里人讲,山里人烟稀少,要注意安全。我那次进山,一路上比较小心,注意观察和防范,最后圆满完成任务。
 
(3)献血。那时一位村民患急病需要输血,作为工作队肯定要带头响应,我们都去医院验血。由于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好像是AB型,而且因为是重病,医生要求最好是输同血型的血,结果只有李兴中的血型与之相符。这可难为了我们,李兴中虽然血型相同,也愿意输血,但是他的身体较差,有时会眩晕,令我们担心。我们考虑他的身体,决定再发动村民,希望能找到身体好一些的同血型的人,结果在我们的努力下,也是在我们的影响下,找到一位身体壮实的村民,从而解了围。
 
复课闹革命
 
“文革”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在“文革”中我自然也要参加某一派,不过我的派性不重,第一,我认为自己不是从政之人,无论家庭背景还是个人性格,都不是那块料。第二,我对于“文革”中的派性有一定的认识,特别是在南京串联看到的活生生的现实给我一些清醒的认识。
 
在“文革”中也多次号召复课闹革命,我基本上是逍遥派,对于复课闹革命就自然比较感兴趣。考虑到我和班上两派的关系尚可,“文革”前我曾担任过805(新班)的学委,曾经为大家做过一些具体工作。虽然“文革”中学委已经无效,但是为大家做些服务工作问题不大吧。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我写了一张号召大家复课闹革命的大字报,效果还不错,不少人签名愿意复课,两派头头也达成共识,要我具体联系上课等事宜。
 
在我的印象中,大家都买了一些教材,或多或少上了一些课。在这些课程中使我在后来工作中得益的要算是电子技术,虽然讲的是电子管,但是对于我1976年熟悉数显技术以及后来从事计算机工作都是有好处的。
 
(作者系清华大学1968届学生)
 
《科学时报》 (2011-05-28 A2 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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