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叶林的扩散降低了欧洲森林的碳储存能力。图片来源：Gary K Smith/FLPA

对欧洲植被历史进行的一项分析表明，仅仅植树不一定会减缓全球气候变化。日前在美国《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指出，尽管欧洲大陆的森林种植面积自1750年以来扩张了10%，但木材收获和向更有商业价值的树种转移已然导致了碳向大气中的净排放。分析表明，这些变化通过增加热量的吸收与滞留造成了局部影响，使部分地区的地表温度升高了0.12摄氏度。

“当前的假设是所有的森林管理和所有的森林都有助于减缓气候变暖。”德国汉堡市马普学会气象学研究所博士后生态学者Kim Naudts说，“我们不能说这就是事实，至少在欧洲是这样。”Naudts和同事在位于法国伊维特河畔吉夫的气候科学与环境实验室中进行了这项分析工作。

这项研究根据有效的历史资料重建欧洲自1750年以来的森林覆盖面积、管理策略与土地利用状态，并用电脑模拟了不同森林管理策略下森林与大气之间的二氧化碳、水汽与能量交换速率，以及碳元素在地表的储存状态，以探究不同森林管理策略对于区域气候的影响。

美国马萨诸塞州法尔茅斯市林洞研究中心生态学家Richard Houghton指出，这篇论文对森林扩张或植树造林的好处的潜在局限性提出了警告，但却并不让人感到吃惊。“森林管理包括许多可能性。”他说，“如果问题的焦点是碳储存，那么造林可能是好的，但树木如果失去了吸收碳的能力则非常糟糕。”

从1750年到1850年，为了制造燃料以及为农业发展开辟土地，大约19万平方公里的欧洲森林被砍伐。自那以后，森林开始反弹，其面积是前者的两倍，但缘于对森林采伐的兴趣，由快速生长的针叶林取代了大约633000平方公里的落叶林。尽管欧洲森林依然在吸收碳，但这种树木构成的转变意味着它们比1750年时少吸收了31亿吨的碳。

该研究显示，绝大多数的欧洲森林已由原始的阔叶林树种转变成较有经济效益的针叶林树种。这样的树种改变意味着欧洲大部分森林从亮色的落叶林转变成暗色的常绿针叶林，这导致地表与大气之间能量与水汽的交换状态发生改变，大量热量滞留在低层大气中，导致区域增温。

此外，大规模砍伐原始森林、种植生长周期短且林业产量高的新森林，使得原本蓄积在腐殖层、土壤与枯木中的碳元素被释放到大气中，降低了欧洲森林储存碳的作用，从而进一步造成局部气候变暖。

建模分析还考虑了当地树木对气候的影响——经由蒸散过程释放到大气中的水分，以及吸收或反射阳光都会对温度造成影响。模型表明，向深色的针叶林转变会吸收更多的阳光并释放较少的水分，从而对局部变暖提供帮助。

意大利伊斯普拉欧洲委员会联合研究中心生态学家Alessandro Cescatti表示，尚未公开发表的数据支持这样一种理论，即从落叶林向针叶林的转化会增加局部地区的气温。但他强调，欧洲森林已经产生了净变暖的结论是值得怀疑的。

Cescatti在同一期《科学》杂志上与人合著了一篇论文，指出森林在所有气候中都会使当地大气冷却下来，特别是在夏季，此时热浪和山火是一个引人关注的问题。这项研究利用人造卫星观测数据重建了从2003年到2012年森林采伐地区的气温变化。

Cescatti指出，这两项研究都表明，政策制定者必须考虑当地森林的生物物理气候影响，而不是只关注二氧化碳的全球影响。

“森林管理、森林转化和森林土地覆盖都应该在气候政策中占有一席之地。”Cescatti说，“而目前它们并没有。”（来源：中国科学报 赵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