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需要致力于提出问题，提出棘手问题，有时甚至是令人不快的问题的人；需要努力去改善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的人；需要关心他人远胜过自己的人——你们，就是这样的人。

由于2020年年初的新冠病毒大流行，美国大学从3月份开始陆续转向远程教育与线上教学。由于当时疫情暴发势不可挡，各个高校都提前宣布，2020年不再举行传统的毕业仪式。时光飞逝，转眼两个多月过去，时间进入到了美国高校集中举行毕业典礼的5月底。5月28日，哈佛大学举行了首次虚拟毕业典礼。那么，这次典礼是如何进行的呢？

不得已推迟的庆祝

早在3月20日，哈佛就已经宣布推迟今年毕业生亲临现场的毕业典礼，但也强调要按照原定时间5月28日举行一个虚拟的网上毕业典礼。

3月20日当天，哈佛大学校长巴科在致全校师生员工的信中说，自己很喜欢毕业典礼，也喜欢看到哈佛人聚在一起，庆祝杰出的学生所取得的学术成就，喜欢看到学生的家庭所拥有的那份自豪感，因为大家参加的是一种与大学本身一样古老的仪式。然而，鉴于目前的疫情，从疾病防控中心等专家、官员那里所得到的建议，学校不得不宣布将原定于5月28日举行的毕业典礼推迟举行。不过，学校届时将以一次线上聚会来完成授予学位的仪式，以便每个人都能按期毕业。哈佛的每个学院也将举办自己特殊的在线毕业典礼。“当然，一旦我们知道可以安全地将人们召集在一起，哈佛就会计划在今后某个时间，举行大家亲自参与的面对面的庆祝活动，以弥补失去的往昔。” 巴科说。

当前，美国疫情依旧严峻，大家期待的面对面庆祝尚未有期，但预计中的线上毕业典礼则已顺利进行。

并非传统毕业典礼替代品

今年是哈佛大学第369届毕业典礼，也是哈佛历史上第一次举行虚拟毕业典礼。

其实，哈佛的毕业典礼不是单指一天中的一场典礼。他们安排的是一个毕业周，即会在一周时间内举行各种活动，既有音乐会，也有宴会或晚会，还有校友返校等，以庆祝毕业生获得学位、光荣离校。美国很多高校大都有这样的毕业周。

但是，学位授予仪式当天，无疑是这一周活动中最重要的一天，也是全校范围内举行盛大活动的时间。在哈佛，上午的活动被称作是The Morning Exercises，所有人列队进入会场入座。学生代表发表演讲，各学院院长分组介绍各自的学生以及校长所要颁发的学位。最后，毕业生起立，校长分组为其授予学位。

通常在这一天，哈佛校园早晨6点多就开门。需要说明的是，平时除了个别门外，哈佛的各大门都不上锁，但到了毕业典礼的头一天，哈佛老校园的20多个大门都要封闭。仪式当天需要门票才可以进入，否则任何人都进不去，而毕业生出示学生证件就可以进入。典礼一般从上午9点多开始，持续到中午。

今年的时间安排大致相同，但形式则简化了许多。上午10：30，虚拟仪式与倒计时直播开始，主要播放哈佛大学的师生图像与音乐。上午11：00，名为“祝福哈佛2020毕业生”的线上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但仅只持续了一个小时15分钟，到中午12：15结束。中午12：30是各学院召开毕业典礼的时间，今年也都改为线上举行。

在这次虚拟的毕业典礼上，巴科为2020级1542位毕业生颁发了文学学士和理学学士学位。同时，向12所学院的学生颁发了8174个学位和证书。

据报道，哈佛大学虚拟毕业典礼当天上午的庆祝活动，大约有2万人在线观看了直播，当日还有5000余人观看了活动视频。

正如哈佛在校园网上的常见问题中所说，今年的虚拟毕业典礼并非传统毕业典礼的替代品。哈佛一再表示，未来的时间尚未确定，但他们一定会再次举行由毕业生亲自到场的、师生面对面的毕业典礼。

要让哈佛一直改变你

虽然这场虚拟的典礼形式有所简化，但有些内容同样值得一说。按照惯例，典礼上要有学生的演讲。今年演讲的两位学生分别是2020年毕业生迈克尔·菲利普斯，以及2012年本科毕业生、2020年哈佛医学院博士毕业生萨娜·拉奥夫。

菲利普斯演讲的题目为《钥匙与画布》。他在演讲中说，当他来到哈佛时，所思考的首要问题是“哈佛会改变我吗”。

他说自己在入住宿舍后的当天，与父母告别时，母亲给他留下了一串钥匙，上面刻有“相信”“无畏”和“灵感”的字样。父亲告诉他，他想象中的儿子的未来生活就像一块画布，鼓励他在未来去想象各种新的可能性。

菲利普斯说，实现各种可能性的经验来自与所有毕业生在一起学习生活时的日常交流与沟通。在这个过程中，他感慨道，“哈佛会改变你，（在毕业后）请让它继续改变你。”

他说：“要让哈佛使你对不公平始终保持敏感，让哈佛使你更善于斗争，让哈佛使你更勇于去改变。除此之外，无论你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有违作为一个哈佛毕业生的意义。”

挑战激发进化

拉奥夫发表了题为《我的生命观》的演讲。在演讲中，她讨论了生物学和个人进化的相似之处。

“挑战不仅是生物适应的基础，也是个人进化的基础。”拉奥夫说，“逆境越强劲，进化的需求越强大，无论个人还是国家，概莫能外。”

拉奥夫分享了她的祖父个人成长的故事。他是个孤儿，在印度长大，凭借着刻苦努力的勤奋学习获得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奖学金，最终在那里获得了博士学位。

“教育给了他自由，所以他成为了一名教育家。他从小挨饿，因此他会为学生提供食物；他从小在自己的村庄无家可归，因此他会让人们在自己家中度日。” “从这些最简单的事情做起，祖父的生活逐渐发展成为一项使命。推动他前进的不是他的常青藤盟校的学位，而是他来自社会底层的经验。”

与此同时，拉奥夫敦促毕业生，将正在流行的新冠病毒的破坏力，作为激励个人发展的动力。

她说，我们再次处于充满挑战的时刻，但让我们记住，挑战激发了进化，而这种进化，哈佛毕业生可以主动迎战。比如，我们要去思考如何服务我们的社区或者如何服务于我们的子孙后代。

疫情时期事实与真相更重要

在授予学位后，巴科介绍了今年的毕业典礼演讲嘉宾、《华盛顿邮报》执行编辑马丁·巴伦。巴伦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记者，曾经在《洛杉矶时报》和《纽约时报》工作多年。在任职《华盛顿邮报》之前，他曾担任哈佛所在地的《波士顿环球时报》的编辑长达11年。

巴伦在演讲中阐释了他所理解的事实和真相。他告诉2020届毕业生说，当前的新冠病毒大流行不仅强调了准确、权威的信息之价值所在，更表明了谎言和错误信息可能致命。

巴伦说：“就在几个月前，我还在强调我们依赖于事实与真相的民主的重要性，但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已超越了民主问题。事实与真相生死攸关。错误的信息、虚假的信息、妄想和欺骗会杀人。”

巴伦在演讲结束时引用了哈佛的校训“Veritas”（拉丁文“真理”，但也有真实、真相之意），强调了社会追求真理的必要性。他说：“我的职业与你们一样，共同承担着既艰巨且充满波折，但又至关重要的使命——对于真理的追求。”

应该成为怎样的人

当天下午，哈佛各学院继续进行虚拟的毕业典礼。哈佛本科生学院邀请到了著名的媒体人、哈佛毕业生柯南·奥布赖恩来做线上主旨演讲，他的出现在虚拟世界中引起轰动。哈佛医学院、法学院也都邀请到了包括宇航员在内的名流在线上作主旨报告。

巴科在毕业典礼的讲话中说，现在我们需要面对现实，而这一现实与本学期开始时我们所有人的预料都完全不同。即便如此，两个月的疫情也并不能掩盖大家辛勤的工作。“所有人都做到了，将自我怀疑变成了坚定信念。面对障碍，你们每个人都鼓足勇气，眼望世界，克服了难以克服的挑战。”

巴科最后殷切地期待哈佛的毕业生们成为这样的人——

“人类需要致力于提出问题，提出棘手问题，有时甚至是令人不快的问题的人；需要努力去改善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的人；需要关心他人远胜过自己的人——你们，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