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区域和经济体在2017年全球企业支出中的份额。图片来源：GII

■本报记者 唐凤

第14位，较去年上升3个位次；科学技术集群排名“榜眼”；本国人专利申请量、实用新型申请量、劳动生产率增长和高技术出口高居榜首……

在日前发布的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中，中国取得了一系列亮眼成绩。其中，知识和技术产出领域可谓“居功至伟”。

早前，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总干事弗朗西斯·高锐就曾表示，他对2019年中国在全球创新指数中的排名非常乐观，因为多年来中国一直将创新纳入经济发展战略和方向，并在过去40年里建立了“一流的知识产权基础体系”。

近日，专家学者和媒体齐聚WIPO中国办事处，深入解读和分析了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探寻数字背后的中国问题。

格局变化 创新未艾

7月24日，WIPO在印度新德里发布了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排名前十的分别是瑞士、瑞典、美国、荷兰、英国、芬兰、丹麦、新加坡、德国和以色列。中国位居第14名，在中等收入经济体中排名第一。

全球创新指数是一项全球基准，可帮助政策制定者更好地了解如何刺激和衡量创新活动。“通过对各国创新体系进行全面、客观评价，全球创新指数能帮助各国政策制定者做到心中有数，科学地制定国家创新政策。”北京大学创新创业学院讲席教授、中国创新指数研究中心副主任陈东敏说。

“全球创新指数向我们表明，在国家政策中优先考虑创新的国家排名显著提升。中国和印度等经济大国在排名中的上升改变了创新的格局，体现了政策行动能够促进创新。”高锐说。

报告指出，与去年相比，全球经济增长似乎正在失去动力。但在经济放缓的大潮中，全球创新方兴未艾。

WIPO经济和统计司综合指标研究处处长Sacha Wunsch—Vincent在视频连线中表示，全球对于创新的投资逐年增加，对于知识产权的利用更是在2017年和2018年创下历史新高。

但2019 年全球创新指数也显示，公共研发支出的增长正在放缓，且保护主义抬头，特别是影响技术密集型部门和知识流动的保护主义呈现抬头之势，对全球创新网络和创新的传播构成了影响。

此外，全球创新重心已从创新数量转移到创新质量。“评估创新投入和产出的质量而不仅仅是数量，已成为创新政策领域的首要关切点。”Wunsch—Vincent说。

数据彰显实力

具体而言，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基于80项指标对129个经济体进行了排名，这些指标既有研发投资、专利和商标国际申请量等传统的衡量指标，也有移动应用开发和高科技出口等较新的指标。这些指标大致可以分为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两个组别，旨在体现创新的多个维度。

本次全球创新指数量化分析了7个领域：知识和技术产出、创意产出、商业成熟度、市场成熟度、人力资本和研究、基础设施和制度。

数据显示，中国在4个领域的排名有所提高，其中在知识和技术产出领域表现最佳（第5名），且创新产出表现优于投入。而且，在该领域，中国在“知识创造”（第4名）和“知识影响”（第1名）分支中均占据优势。具体而言，本国人专利申请量、实用新型申请量、劳动生产率增长和高技术出口等指标位居世界第一。

此外，在创意产出领域排名第12，中国的优势在于“无形资产”分支，并在本国人工业品外观设计数量、本国人商标数量及高技术出口净额和创意产品出口这几项上位居前列。

而在创新投入方面，中国的优势体现在：人力资本和研究（第25名）、商业成熟度（第14名）、市场成熟度（第21名）和基础设施（第26名）。

“目前，中国政策和投资环境利于创新发展。研究者、支出、专利和文章等方面的创新趋势在赶超美国。”Wunsch—Vincent表示。

但同时，中国的劣势环节也十分明显，其中最薄弱的环节是制度领域（第60名）。

劣势不容忽视

中国在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中的劣势分布于除了知识和技术产出领域外的所有领域。而且，这些劣势大多集中在创新投入方面。

Wunsch—Vincent提到，“相对于产出，中国应该更关注基础设施、制度建设等方面的投入，而且教育模块也需要加强。”

具体来说，在制度领域，劣势主要体现在“监管环境”分支（第100名）；在基础设施领域，“生态可持续性”分支下的GDP/能耗单位排名第94、环境表现排名第97。此外，高等教育分支排在第94名。

陈东敏提到，“其中，基础设施领域的两项薄弱指标应当引起我们关注，能效和环保也是目前中国政府十分重视的两大领域。这些指标明年可能会成为贡献项。”

而且，陈东敏表示，虽然中国创新能力发展很快，但是跟排名靠近的国家相比，人均收入水平依然偏低。不过，“值得肯定的是，中国已经逃离中等收入陷阱，并向高收入国家跨越”，他说。

不过，有关高等教育的数据对比则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中国在QS高校排名中位居第3，属于优势指标，但高等教育却在第94位，属于劣势指标。

究其原因，数据缺失问题便是其中之一。

缺少的数据

实际上，全球创新指数排名结果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例如指标变化和是否拥有可用数据，都会对结果产生影响。

“中国存在数据缺失问题，很多排名相对较低的指标都是源于该问题，实际上，很多劣势领域的质量已经名列前茅。”Wunsch—Vincent说。

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同样也罗列了数据可用性问题。中国的缺失数据主要集中在教育和就业方面。

其中，教育支出在GDP中的占比、中小学生人均政府支出在人均GDP中的占比、科学和工程专业毕业生占比、知识密集型就业占比等指标数据缺失。预期受教育年限（2013年）、提供正规培训的公司占比（2012年）等数据过时。

“数据是一个大问题，除了已知的缺失和过时数据，还有一些数据的准确性也无法保障。”陈东敏说，“通常，全球创新指数并不采用政府官方数据，未来我国研究机构、政府部门可能为WIPO提供指导，帮助他们获得可用数据。”

例如，57个指标的数据资料来自各种公共和私人来源，包括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WIPO，世界银行和欧洲委员会联合研究中心等。

不过，陈东敏认为，各指标的总体变化与中国现状吻合，但是全球创新指数也并不全面，例如“卡脖子技术”就没有体现在指数中。

“不能把指数本身奉为圭臬，而应该关注自身薄弱环节。”他说，“我国工业核心技术、先进材料、制造装备等都需要改善，但这些都没有体现在指数中。”

医学创新重塑未来健康

此外，2019 年全球创新指数还包含一个特别章节，介绍了世界上最大的科学技术集群的最新排名。美国（26 个）、中国（18个）和德国（10 个）占据科学技术集群排名的前三甲；巴西、印度、伊朗、俄罗斯联邦和土耳其也入围百强。其中，东京—横滨集群高居榜首，其次是深圳—香港集群。

北京是科学出版物合著情况最多的集群，随后是美国华盛顿特区—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是共同发明最多的集群，之后是北京、深圳—香港、纽约州纽约市；中国科学院是北京集群中合作情况最多的学术机构。

而且，与去年相比，专利活动最频繁的领域分布情况出现了显著变化，医疗技术成为专利活动最活跃的领域，在19个集群中都是如此。

医疗技术成为专利活动最活跃领域，也应和了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的主题：“打造健康生活——医学创新的未来”。报告探讨了医学创新在塑造医疗保健未来格局方面的作用，并指出未来几年，人工智能、基因组和移动健康应用等医学创新将变革医疗保健服务。

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大部分人口获得优质医疗保健方面仍然存在显著差距。许多急性和慢性疾病（如癌症、抑郁症或阿尔茨海默氏症）尚未有相匹配的突破性疗法。而且，医疗保健创新的传播速度通常比其他领域更缓慢。

腾讯研究院产业研究中心副主任吴朋阳表示，健康领域的创新如今正在围绕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大规模开展。“数字和生物技术的融合正在瓦解传统医疗保健的格局，使数据集成和管理在整个医疗保健生态系统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例如，人工智能正在重新塑造医生、医院、医药和医患等方面。”他说。

因此，报告指出，要通过医学创新打造健康生活，需要给予创新更多投资和更广泛的传播，并建立能够有效运作的医学创新体系，支持建立新的数据基础设施并制定数字健康战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