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时代将走过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等几个阶段，从现在分界将信息时代和智能时代划分成两个时代有点牵强。”10月25日，在杭州由中国计算机学会（CCF）主办的2018中国计算机大会（CNCC2018）上，中国工程院院士、CCF名誉理事长李国杰如是表示。

在会议间隙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专访时，李国杰做了一个大胆猜想，认为信息时代和智能时代中间会插进一个生物时代。因为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是先有生命、后有智能的。“只有当 发展到一定阶段，对脑科学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人类才能进入智能时代。”

此前，李国杰曾在发表于《中国计算机学会通讯》杂志今年第十期的“主编评语”中表示，“计算机界不能过分自我欣赏，未来100年内，生物技术、健康技术、新能源和新材料的影响也许不亚于人工智能。”

近两年来，人工智能火爆，许多人认为信息时代已经过去了，大数据的热潮也已经过去了，现在已进入人工智能时代。对此，李国杰认为，对于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时代，需要有历史的眼光。作为一种基础的科学范式，数据科技的影响可能要比人工智能更持久，但人工智能技术更具有颠覆性。然而，即便如此，“如果在21世纪末投票选择本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技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会不会排在第一、第二呢？很难说。”

本世纪初，美国工程院请其所有院士投票，遴选20世纪20项最伟大的工程技术成就。其中，排在前列的是电力系统、汽车、飞机、自来水等，计算机仅排在第8位，而因特网则位列第13位。

李国杰认为，一项技术对世界的影响要过100年之后才能看清。因此，“21世纪末流行什么，我们很难猜测。人类未知的领域远远大于已知领域。”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关键性技术主要特征是“技术融合”。因此，在李国杰看来，交叉科学不仅不是边缘学科，反而应是科研的主流，目前的状况是，“不交叉很难发展。”然而，在对交叉学科的认识方面，我们多年来并没有太大的进步，表现之一是评价考核体系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这导致很多学者因为评教授、发论文等实际需求而望交叉科学却步。

就计算机领域而言，李国杰感到担心的是，很多学者认为，量子计算、生物计算仍是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要做的事，计算机学者插不上手。对此，李国杰认为，实际上这样的边界都是计算机科学家自己划定的。现在大家要做的，是不要“画地为牢”，而是努力延展自己的知识结构，走出“舒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