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评估患者遵循推荐药物治疗方案情况的问卷引发争议。 图片来源：Creative-Family/iStockphoto

去年6月，美国一名医学研究人员在清理邮箱时，碰到了一条类似垃圾信息的邮件。正当她打算删掉该邮件时，主题中的一个名字让她停了下来：Morisky博士。

这封邮件涉及这名研究人员和两名同事几天前在一个期刊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它提到研究人员是否获得了一份受版权保护的调查问卷的使用许可，这份问卷名为《8项药物治疗依从量表》（MMAS-8），研究人员在其发表文章中使用了该问卷。该量表可帮助预测患者对一种给药方案的遵从度有多高，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不遵从医嘱用药会加重疾病，该问题每年在美国可导致高达3000亿美元的损失。

这位当时仍是一名研究生的研究人员表示，她曾联系过该量表的作者、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公共卫生专家Donald Morisky，希望获得该工具的使用许可。但她一直没有得到回信。现在，Morisky和一名同事Steve Trubow要求为使用该量表支付6500美元。这位研究人员大为吃惊，回信说她支付不起这笔资金，但可以提供200美元。3小时后回信到了：“很不幸的是……我们不能减少费用……我们将把这个案件转交给我们的律师。”

这位研究人员并非唯一与Morisky产生冲突的科学家。过去10年，Morisky在极具挑衅性地保护他的知识产权，从数百名研究人员那里要求支付数十万美元。至少已经有两个团队因此撤回了他们的稿件，而并未付钱给他。其他的作者也在抗议，质疑这种要求的伦理道德和合法性。

Morisky要求为使用他的知识产权工具做出偿付，这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美国法律鼓励研究界学术人员和高校保护并从他们的发明中获利，包括那些用公共资金做出的成果。但观察人士称，Morisky的强力执行以及他做出的金额要求非常突出。“像他一样要求支付那么多的很少见。”内布拉斯加大学布罗斯测试中心主任Kurt Geisinger说，该中心评估很多种与科研相关的测试。他和其他人指出，只要该类工具是被用于科研的，很多科学家通常会取消对它们的付款要求。

Morisky的量表在2006年申请知识产权，可供110多种医学症状和80多种语言获取。它问的是基本的问题，如“你是否曾减少或停止服药而未告诉医生……？”该调查问卷在被Morisky于2008年发表的一篇文章验证合理之后，在健康研究领域变得很受欢迎，不过其他类似的工具也可以获得。

为什么不把这项调查免费向所有科学家开放呢？实际上，Morisky和Trubow称，他们已经让研究人员免费使用该测试超过100万次。但Morisky争论称，该量表是治疗患者的一个重要工具。“我在设法挽救生命，这是我的产品。”通过强制执行知识产权，他称自己可以确保研究人员正确地使用该量表。一些研究人员“在使用网上的假MMAS，这会让患者处于危险之中”。Trubow也指称，使用不正确的评分方法可能“将遵从医嘱的患者划入不遵从的患者一类，或者与此相反”。

并非科学家的Trubow说，他已经就涉嫌侵犯版权联系了“数百位”科学家，他们大多数是美国人。在其中约一半的案件中，他指称研究人员没有正确地使用该量表，因为他们并未获得 Morisky的专有评分算法。他要求研究人员回溯该测试的许可，其费用（英语版本的每项测试1美元，翻译范本的每项测试1.5美元）主要与他们使用它的次数有关。Trubow 和Morisky说，他们过去曾通过“手动方式”重新计算了一些分属，因此他们为自己的时间增加了费用。

在其他案件中，Trubow则表示，涉嫌侵权的文章正确地使用了算式，但却未获得许可。在那些案件中，Trubow说，他收取的费用在1200美元至1500美元之间，并要求科学家如果不引用Morisky的问卷，就要修改他们的文章。

研究人员可以通过撤稿或撤回涉嫌侵权的成果让这个授权问题消失。马来西亚一个研究团队2016年在收到Trubow要求支付750美元的金额之后便在数小时内撤销了发表于《国际综合医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另一个位于加纳的团队在收到Trubow一开始要求支付500美元（研究人员通过薪水偿还方式从所在高校筹集了贷款）的费用后选择撤回了递交出去的一篇文章。Trubow随后将付款增加到2000美元。现在，该团队已经计划将问卷调查数据从文章中剔除，然后重新交稿。

Trubow确认，他为该加纳团队开了2000美元的账单，但同时表示Morisky曾向一家卢旺达研究所要求支付同样的金额。

一些科学家支付了Trubow和Morisky的要求金额，一些科学家则予以回击。英国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的研究人员在2010年发表于《BMC女性健康》的一项研究中使用了4个问题版本的MMAS。在Trubow写信抱怨之后，该公司一名律师断然拒绝了他的支付要求，表示包含4个问题的量表属于公共范畴。Trubow回应称，他的律师将会采取行动“撤销该文章”，并告诉该期刊其中存在的争议。最终，该期刊并未撤稿，而是补充了一份声明称其中一部分“因为报告称存在法律争议而被去除”。

近期，Morisky的一个策略转变或许可以减少类似的摩擦。Trubow说，他将停止向使用该量表的科学家个人收取费用，并将用推动机构许可取而代之，那将会价值数千美元。两人计划把注意力放在美国国内外的医院、诊所和制药公司。（晋楠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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