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雪
复活猛犸象,这则消息从几年前就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人们的视线。7月3日,美国畅销书作家本·梅兹里奇在新书《长毛》(Woolly)中披露了两年前硅谷富豪、PayPal投资人彼得·蒂尔向哈佛大学基因组学教授乔治·丘奇投资10万美元,让早已灭绝的猛犸象重获新生的一些细节。
作为一名投资人,彼得·蒂尔一直对抵抗衰老的项目格外感兴趣。他曾向美国加州一家公司所做的向35岁至80岁群体提供25岁以下年轻人血浆的研究项目进行资助,试图探索年轻血浆是否能阻止人体机能自然老化的趋势。
有媒体称,彼得·蒂尔“反对死亡”。他认为,许多人对死亡抱有两种态度:一是不敢正视,拒绝承认;二是坦然接受死亡。但是蒂尔“要与死亡正面作战”。他认为,社会应该用一种开放的心态对待“延年益寿”这个议题,不管这些方法听起来多么不合常理。所以在蒂尔眼中,资助猛犸象复活,或许可以打破生与死的单向性。
将生与死打破,以目前的科学水平来看,似乎并不是完全不可能。2003年,世上首只已灭绝物种、布卡多山羊(bucardo)在西班牙一家实验室中通过克隆重见天日。虽然它只存活了短短几分钟,但在此之后,生物复活技术开始突飞猛进。复活布卡多山羊的研究人员表示,时间和资金是技术进步的最大阻碍。
或许也是因为时间与资金的障碍,乔治·丘奇接受了蒂尔的捐赠,但是其目的并不十分一致。对于丘奇来说,猛犸象的复活更重要的是可能有助于将北极冻原恢复为有植被生长的大草原。
从生态角度讲,猛犸象是一种适应寒冷气候的动物,曾经是“猛犸大草原”上的主宰,并且伴随着园丁的角色。它们以草叶为食,排出营养丰富的粪便、为土地施肥。它们灭绝之后,这些工作便无人承担。结果,一度肥沃的“猛犸象草原”逐渐沦落为长满苔藓的冻原。
科学家表示,如果能将猛犸象复活、重新引入生态系统之中,或许就能将冻原重新变回草原,从而将永久冻土层与大气隔离开来,阻止温室气体的逃逸。西伯利亚北部贫瘠的荒原也可能重新变为物种丰富的沃土,欧亚大陆和北美的冻原和北部森林也可能重获生机。
那么,猛犸象的复活,是否就意味着人类就掌握了将冻原变为草原的魔法棒呢?答案未知,甚至复活后的猛犸象能否适应如今早已变暖的星球也是未知数。
而且,自人类诞生以来,多少生物因为人类的活动轨迹而付出了“灭绝”的代价。在北京大兴麋鹿苑中,灭绝动物墓碑以多米诺骨牌的形式给人们以警示,提醒人们在几百年间有多少物种离我们而去。如此的触目惊心,令人印象深刻。
如今人类掌握了各种生物技术,便似乎将灭绝生物的生命再一次握于掌心,让生命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变成可能。可不论是出于生态考量还是对生死的挑战,都凸显了人类欲壑难填。人类终究不是神话中的神,生态被破坏,物种灭绝,如何还能恢复如初?
开玩笑地讲,如果动物有思想会不会也“飙”出现下网络上的名句——“当初你让我滚,我滚了,现在你让我回来,抱歉,我已经消失太久,回不来了。”
《中国科学报》 (2017-07-07 第1版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