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秦志伟

▲苜蓿草粉

▲液体料饲喂系统

王成章供图

“苜蓿在母猪饲料中的配方技术已成熟，关键是如何扩大推广应用力度。”距离河南农业大学牧医工程学院教授王成章告诉记者这一消息已过去近一年了。

4月26日，记者从河南省郑州市召开的优质牧草健康养猪暨河南省饲料饲草学分会学术研讨会上获悉，河南农业大学与河南省新大牧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大牧业）合作，确定了20%的苜蓿草粉是妊娠母猪料日粮中最佳添加量，并将其成功应用于新大牧业母猪饲料中。

据统计，当前我国母猪存栏量约为4000万头，“一头母猪年需配合饲料量按1.2吨、配方中苜蓿草粉按15%计算，全国可节约饲料粮720万吨。”王成章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

更为关键的是，“猪＋草”模式不仅助力畜牧业转型升级，还为种养结合提供新思路。

“优质牧草养猪符合需求”

众所周知，苜蓿在国内外奶牛生产中得到了广泛应用。实践也证明，大幅提高牛奶质量和牛奶单产的前提是牛奶必须饲喂充足的优质苜蓿。2012年，我国启动了“振兴奶业苜蓿发展行动计划”。

据研究显示，苜蓿具有草质优良、适口性好、易于消化等特点，其含有粗蛋白、粗纤维、氨基酸等营养成分，有“牧草之王”之称。

此外，“苜蓿中含有1%～2%的苜蓿皂苷、0.5%左右的苜蓿黄酮以及苜蓿多糖等功能性活性成分，它们有利于提高畜禽的生产性能和产品品质。”王成章告诉记者。

“但苜蓿草产品在单胃动物饲料粮中的应用仍很少。”王成章说。据介绍，单胃动物包括猪、鸡、鹅等，它们只有一个胃腺，消化粗饲料的能力有限，基本以谷物、豆粕等粮食为主食。

王成章认为，单胃动物后肠有大量的微生物生长繁殖，部分纤维素可被微生物发酵分解，因此给单胃动物饲喂优质牧草是可行的。

长期以来，以粮食生产为主体、农作物秸秆等农副产品作为草食动物的主要食粮和以消耗粮食为代价饲养单胃动物，构成了我国农区的主要产业模式。

随着我国畜牧业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为了在单胃动物中实现畜产品的优质并减少对粮食的过度依赖，优质牧草走入科研人员的视线。

与此同时，随着国家对养殖业环境问题的重视，养猪企业面临的环保压力不断增加，种草养猪、畜粪还田的现代循环农业势在必行。

记者了解到，这次学术研讨会的主题是“优质牧草健康养殖，种养结合生态循环，创新发展养猪产业”。会议由国家牧草产业技术体系和河南省畜牧兽医学会饲料饲草学分会主办，河南农业大学、河南省饲草饲料站、河南省养猪行业协会和新大牧业承办。

“优质牧草养猪符合国家需求。”中国工程院院士、兰州大学教授南志标在会上表示，畜牧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比重的高低，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农业现代化的标志之一。

在王成章看来，2015—2017年连续3年中央一号文件给草牧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建立以优质牧草为主要特征的生态循环猪产业是现代畜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日粮配方技术日趋成熟

多年来，王成章团队对在猪、禽等单胃动物饲料中添加优质苜蓿草粉进行了研究和试验，并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日粮配方技术体系。

“在猪、鸡、鹅等单胃动物饲料中添加5%～20%优质苜蓿草粉，可以提高动物的生产性能、产品质量和商品性。”王成章说。

以在妊娠母猪饲料中添加10%～20%的苜蓿草粉为例，王成章介绍，每胎能提高产仔数0.5～1.5头，按母猪年产2.3胎计算，每头使用苜蓿草粉年增加效益600~1000元。

新大牧业的经济价值评估也验证了这一点。新大牧业营养总监邱晓东向《中国科学报》记者介绍，以苜蓿草粉20%添加水平为准核算，投入产出比为1：7。

“在母猪饲料中添加苜蓿草粉可提高母猪断奶窝重、断奶仔猪个体重、仔猪哺乳期成活率，降低母猪哺乳期背膘损失等生产指标。”邱晓东说。

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降低母猪的便秘。据河南普爱饲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潇博士在会上介绍，便秘会造成母猪厌食，进而影响母猪分娩能力，充满粪便的直肠压迫产道，两者都会引起母猪难产。

新大牧业在使用苜蓿草粉6个月后，母猪便秘情况明显改善，“原来妊娠舍和产房内椭圆形或球形的粪便随处可见，6个月后大部分粪便呈牛粪状。”邱晓东说。

此外，王成章团队试验表明，育肥猪饲料中添加苜蓿草粉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猪肉品质。据悉，苜蓿草粉中改善猪肉瘦肉率的主要物质是纤维素，一定量的纤维素可以减少脂肪沉积。

同时，因苜蓿草粉中还含有较多的改进猪肉多不饱和脂肪酸和风味氨基酸含量的物质，有利于改进猪肉营养价值和口感。

“其中，以10%的草粉添加量效果最佳，日增重最高，料肉比最低，显著提高了肉色、肉品质等。”王成章说。

在邱晓东看来，优质牧草在肉质上的应用让养猪成本更低，让猪肉更加平价，人人都消费得起高档猪肉。

草牧业：农业供给侧切入点

记者获悉，国内有关苜蓿在母猪饲料中的配方技术已成熟，种草养猪和苜蓿型工业饲料在河南等地区已有适度面积示范，“关键是如何扩大推广应用力度，使技术尽快转化为生产力。”王成章说。

河南农业大学牧医工程学院教授史莹华介绍，在仔猪饲料中加入3%~5%的苜蓿草粉能改善其胃肠道健康，提高仔猪生产性能，但其应用多处在研究与示范阶段。

同时，苜蓿草粉在生产中还有一些问题须攻关，如霉菌毒素风险控制、品质稳定性控制、发酵牧草如何与现代养猪设备相匹配等。

但毋庸置疑，优质牧草在养猪中应用的前景广阔。已有研究表明，苜蓿干草可以替代部分粮食饲喂畜禽，如按能量和蛋白质综合效益能计算，苜蓿的代粮率可达1.2：1。

众所周知，生猪产业是耗粮型产业，在猪饲料中添加适量的苜蓿草粉，可大大节约粮食，避免人猪争粮。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我国生猪存栏量43504万头，出栏量68502万头。按2012年我国每头猪出栏平均耗粮213.3千克计算，2016年出栏6.8亿头，可粗略估算该年生猪产业耗粮1.45亿吨。

据测算，我国生猪养殖成本为每千克12元左右，远高于美国的每千克8～9元。“在猪饲料中添加部分优质草产品来替代精料，是减少猪肉生产对粮食的消耗、保障粮食安全的重要举措。”王成章说。

在农业部全国畜牧总站站长杨振海看来，发展以种草、养殖为代表的草牧业已经成为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切入点，农牧业增效和农牧民增收的重要支撑点。

2014年10月，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在听取农业部汇报时提出了“草牧业”的概念。自2015年一号文件开始，已连续三年提出加快发展草牧业，引发了社会的关注和响应。

河南省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经过几年的探索，走出了一条以草代粮、以草补料，种养结合，生态养猪的路子。据公司负责人介绍，走种养结合、农牧结合之路，能帮助养猪业走出困境，使产业增效、农户增收、环境生态。

杨振海介绍，近几年来我国草牧业发展成效显著，表现在规模和产量双增长、质量和效益双提升、产业链条双延伸。

“但总体上，我国草牧业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基础还不稳固，面临的挑战也比较多。”杨振海表示，需要通过政策优化、体制创新和科技进步认真加以解决，巩固和扩大草牧业发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