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媒体机构也会引发公众讨论。图片来源：REUTERS/Yuri Gripas

尽管收入下滑并且遭到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批判，但该国媒体机构——即便是小型媒体——仍能左右公众讨论的话题。这是一项为期5年的研究得出的结论。该研究发现，当新闻机构就水质、气候变化等具有争议的话题接连进行报道时，它们能显著推动关于这些话题的公共讨论，甚至改变一些人的想法。

“这项研究表现出的大无畏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并未参与该研究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政治学家Lynn Vavreck表示，如果媒体能推动公共讨论，它们便可通过增加在重要国家决策中的参与度助推民主进程。

评估新闻媒体的影响力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研究人员无法窥视投票室或者人们的起居室，而新闻机构通常并不愿意让局外人干涉它们的报道内容。这便是为何一个由社会科学家组成的团队花费了5年时间才说服48家美国新闻机构同意开展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试验。研究人员并未简单追踪媒体发表了什么内容和分析它们对公众舆论的影响，而是采取了一种和临床试验中评估新药疗效的方式类似的方法。他们操控要报道的新闻故事类型，并在随后指定一个报道这些故事的“治疗周”以及不会报道故事的“对照”周。通过这种方法，研究人员能判定这些特定的故事是否对公众舆论产生了任何影响。

参与研究的大多数媒体都是小型机构。据估计，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它们每天的页面浏览量为20万次；还有一些机构是中等规模的，比如位于威斯康辛的民主党派杂志《进步》，根据Alexa网站分析，该机构每个月拥有25万次页面浏览量。非营利性新闻机构——总部位于芝加哥的《挖掘真相》代表了大型媒体，据估计每个月拥有200万次页面浏览量。

哈佛大学的Gary King领导的研究人员让由2~5家新闻媒体组成的团队撰写关于广义政策领域的故事，包括种族、移民、气候和生育权。例如，如果广义领域是技术政策，那么特定的故事可能是优步司机对自动驾驶汽车有何想法。这些媒体可以选择政策领域、要报道的故事以及撰写的文章类型，比如调查性报道或者评论文章。不过，如果某个故事超过特定的政策领域，研究人员会拒绝它。在试验之外，媒体可以自由发表任何故事。

随后，研究人员掷一枚硬币以决定所有关于相同话题的故事在连续两周的哪一周发表。最终，他们衡量了故事刊发那周以及不刊发那周关于特定故事和广义政策问题的推特文章数量。该团队日前在《科学》杂志上报告称，在故事被报道的那周，关于这些话题的推特文章增加了近63%。平均而言，在故事发表当天以及接下来的5天内，美国人撰写的关于特定政策领域的社交媒体文章多出来1.3万条。更重要的是，研究发现，新闻媒体可能在某些情况下改变人们的信仰。

该团队重复了35次试验，并且观察到这些故事产生的助推作用和性别、生活在美国哪个地区、拥有何种政治倾向以及对推特具有多大影响力并无关联。尽管出于保密原因，研究人员无法披露单个媒体的结果，但他们能证明将大型媒体从此项分析中移除并未对公众对话产生太大改变。这表明没有哪家大型新闻机构要对公众舆论的增加负责。

“研究结果令人震惊。”并未参与此项研究的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Matthew Gentzkow表示，人们会认为小型媒体对公众对话产生的影响很小，但恰恰相反，“影响很大”。

不过，如果研究人员招募的是大型主流媒体，增加的讨论可能会更多：当分析《纽约时报》报道的关于极少被提及话题的故事时，比如水力压裂如何影响饮用水质量，他们发现关于更广义的水质问题的推特文章仅在1天内便增加了3倍。

尽管Gentzkow对研究结果感到兴奋，但他同时指出，仅有约20%的美国人使用推特，因此结果可能在社交媒体之外无法广泛适用。不过，对King来说，推特用户是评估媒体议程设置威力的宝贵资源，因为它们代表了那些愿意发声从而影响政策的人群。同时，他希望开展更多试验，以确定诸如获得普利策奖的关于上千名富翁和公职人员出于非法目的投资海外业务的 “巴拿马文件”调查报道等合作项目是否会对公众讨论产生更大影响。（宗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