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科学家制造出人造牛肉。图片来源：David Parry

虽然，第一个人造肉汉堡的味道并没有受到狂热追捧，但2013年“诞生”的这个试管汉堡已经将美国政府应如何规范新兴的细胞农业这一问题放在了聚光灯下。这一领域采用生物技术替代动物，生产肉、牛奶和蛋清。

到目前为止，这些合成食品都尚未进入市场。但在美国等地的少数新兴公司正在努力扩大生产规模。在加利福尼亚旧金山湾区，孟菲斯肉类公司希望在5年内让细胞培养的肉丸、热狗和香肠出现在超市货架上。但目前仍然不清楚哪个政府机构将监督这个新兴食品产业。

从历史上看，美国农业部（USDA）规范肉类、家禽和鸡蛋生产，而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负责监督食品添加剂。FDA还负责批准所谓的生物制剂，其中包括人体组织、血液、细胞和基因治疗技术产品。但新兴的生物技术可能会模糊这些监管线，因为这些人造食物不适用于现有的监管规定。

“细胞培养带来了许多问题。”新收获组织首席执行官Isha Datar说。新收获是位于纽约的非营利组织，致力于支持该领域的初创企业发展。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白宫去年发起了一项审查和改革美国机构如何规范农业生物技术的倡议。该国科学、工程和医学院也在对未来生物技术的发展和监管进行更广泛的研究，并将在今年年底发布一份报告。

与此同时，行业领导者已经开始思考相关监管部门将如何处理他们的实验室生产食品。他们在接受《科学》采访时表示，其中一种途径是生产商可以证明他们的产品和现有已被检测的无害产品类似。“大多数食品监管是将新产品与已经被认为是安全的产品进行比对。”Datar说。

杜邦工业生物科学公司产品总监Vincent Sewalt指出，这一方法已被那些使用微生物等生物技术生产酶和蛋白质的企业所采用。例如，已经被批准使用的酵母菌，也可以被用来生产单一蛋白质，制造蛋清。在这种情况下，人造蛋清所需的材料被认为是安全的。

人造奶也是相似情形。生产厂商利用酵母和其他成分制造无奶牛的“牛奶”。Datar提到，这些牛奶蛋白、酪蛋白和乳清，与牛奶的成分相同，因此人造奶也被认为是安全的。

然而，这个产品在法律上不能被称为牛奶。因为根据FDA对牛奶的定义，牛奶必须是奶牛的分泌物。“这个定义彻底遗漏了任何利用发酵或分子生物学工具生产出的饮品。”美国乳制品技术中心前主任、加州理工大学退休教授Phillip Tong说，“当初这些定义被公布时，没人能想到今天。”

另一方面，细胞培养肉类的情况则更复杂。研究人员将动物肌肉细胞在特殊的支架上进行培养，直到它们形成足够的组织股，做成肉丸或者汉堡。这些人造肉不是一种动物，也不是食品添加剂，而是被当作食物。

“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非营利性机构美食研究所政策部主任Nicole Negowetti说，“我认为，USDA负责监管来自动物屠宰的食物，因此他们不关注这些新食物。”

不过，Negowetti还指出，细胞培养的肉也可能被FDA当作药物监管。因为FDA将药物定义为人类细胞、组织和基于组织的产品，因而动物组织也可能会被包括在内。

另外，还有人认为，人造肉应当被归在FDA新动物药品申请程序覆盖的范畴内。该机构主要基于相关条例管理施用于动物的药物。如果企业生产人造肉提高其风味、脂肪含量或其他品质，也应被认为相当于给动物使用了药物。

但Sewalt表示，虽然生物技术的加入可能让定义新食品变得困难，但它也可以带来更精确的安全措施。例如，基因测序技术的发展可以让人们知道在生物体中插入或删除某些基因是否会造成健康风险或其他问题。通过基因工程生产的蛋清也可以让它们不再引起过敏反应。而且，未来还可能在基因中插入条形码和嵌入式身份码，以便识别特定的细胞系，从而帮助相关机构更容易地检查新产品，并追踪其供应链。

但到目前为止，哪个政府机构监管这些产品还不清楚。随着生物技术在监管系统中产生越来越多的交集，Datar认为有必要创建一个单独的监管机构。“现在，我们的体系应建立新方式，推动模仿而非创新。”

2013年，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研究人员利用先进技术培育生成了首个“试管汉堡”。汉堡中的牛肉不是来自牧场，而是由从牛肌肉中提取的干细胞培育而成，培育过程采用了培养人体组织和器官的医疗技术。两名志愿者在英国伦敦一家餐厅对荷兰科学家制作的实验室牛肉汉堡进行了试吃。该汉堡造价高达32.5万美元，可谓全球最贵。（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