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季焜：“笨鸟先飞”的工作狂

黄季焜

从1991年至今，26年的职业生涯中，黄季焜总结自己最重要的经验就是“笨鸟先飞”。对工作的浓厚兴趣，加上努力与坚持，是不断获得进步的不二法门。

■本报记者 张晶晶

8月1日，美国农业与应用经济学会（AAEA，Agricultural & Applied Economics Association）Fellow颁奖典礼在美国波士顿举办，北大现代农学院教授黄季焜与其他4位著名农业经济学家共同当选。

作为美国农业与应用经济学会给予本领域学者的最高荣誉，每年由专门的评选委员会从美国和其他国家中评选出3~5位在农业经济学科各领域长期进行研究工作并作出杰出贡献的学者，授予AAEA Fellow荣誉。1979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西奥多·舒尔茨正是1957年度AAEA Fellow，日本知名农业经济学家速水佑次郎为1991年度AAEA Fellow。

黄季焜教授此次当选，是第一位中国AAEA Fellow 获得者，也是仅有的三位亚洲AAEA Fellows获得者之一，其他两位均为日本学者。

据了解，AAEA Fellow多为世界各国农业经济学领域的知名学者和学术带头人，他们不但引导着AAEA的发展，也代表着农业经济学领域的未来。

变即是不变

在北大东南角的王克桢楼、刚刚开始投入使用的北大现代农学院办公室里，黄季焜向《中国科学报》记者侃侃而谈，分享了自己关于做科研、带队伍、生活等方面的故事和心得。

1995年9月，黄季焜学成归国。在各级领导帮助下，于中国农科院成立中国农业政策研究中心（CCAP），很快在农业政策研究领域打响了名号。2000年底，CCAP加盟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改名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直至2015年。

这15年间，农业政策研究中心在国内外农业经济学研究领域享有盛誉，并在农业农村发展战略与政策、“三农”中的重大政策等问题上，积极向国家献计献策，已成为国家农业与农村发展政策的重要智囊团。

中心规模不断扩大，从1995年黄季焜自己带着两个学生单打独斗的情形，逐渐发展为4个研究组、近70余人的规模。

规模变大带来的好处自不必多说，中心可以申请更多的项目、分析解决更多的问题，但压力也随之而来，每年需要更多的经费、更多的机会，而且因为收入不占优势且晋升空间有限等问题，出现了人才外流的情况，这些都让黄季焜非常困顿。

变即不变。在北京大学教授、著名生物学家邓兴旺的邀请下，黄季焜带领农业政策研究中心的主干团队，成为新成立的北大农学院（筹）中的一员。变了工作地点，工作内容和习惯却没有改变。现在的黄季焜依然8点多到办公室，一直工作到夜里10点多再回家。

“偶尔回家早了一点，夫人都很不习惯。”他笑着说。

典型工作狂

出生于福建省长乐市农村的黄季焜，中学时代最大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工人，不再与土地为伍。却不曾想阴差阳错，最终还是走向了与土地、农村、农民紧密相连的职业人生。1980年，黄季焜考入南京大学农业经济系，毕业后在中国水稻研究所工作。

“当时有很强烈的出国去看看的愿望，一直努力准备。”机会女神总是会垂怜更加用功的人。1987年，黄季焜获得国际水稻研究所奖学金，前往菲律宾大学攻读硕士学位。一年后因为成绩优异被破格录取直接攻读博士学位，之后仅用两年时间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这在菲律宾大学校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如果要问这之中有什么诀窍或者经验总结，黄季焜的答案很简单：勤奋。在菲律宾的三年研究生期间，他全年无休，每天学习工作超过15个小时，以两倍于别人的付出，才获得了两倍于别人的成绩。

“当时英语不好，白天扛着录音机去上课，晚上回去还要再听一遍。听录音很多时候比上课还要费劲，不过提升也很快，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准。”黄季焜说。

从1991年至今，26年的职业生涯中，黄季焜总结自己最重要的经验就是“笨鸟先飞”，对工作的浓厚兴趣，加上努力与坚持，是不断获得进步的不二法门。

“他值得享有声誉”

生活会褒奖那些认真对待它的人。归国后，黄季焜先是实现了少有的从助理研究员直升研究员的三级跳，主持建立了农业政策研究中心，而且培养了70多名研究生、15名博士后，其中有3个“杰青”、1个“长江学者”、1个“优青”。2013年黄季焜当选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2015年被选为国际农业经济学家协会终身荣誉会员，并先后获得“中国青年科学家”奖、国际水稻研究所（IAAE）五十周年杰出校友奖、复旦管理学杰出贡献奖、留学回国人员成就奖等荣誉。

在科研工作中，黄季焜在农业科技政策、农产品供需与粮食安全、农业资源环境政策、农村发展政策、气候变化经济学等领域进行了重点研究，取得了一系列创新性研究成果。累计发表学术期刊论文470多篇，其中在国际期刊发表250篇、SCI期刊收录论文124篇、SSCI期刊收录论文161篇、合著与专著19部（其中英文5部）。

在爱思唯尔（Elsevier）发布的中国高被引学者（Most Cited Chinese Researchers）中，2014年黄季焜同时入选“经济，经济计量学和金融”（第2名）和“农业和生物科学”（排名第27名/共80名）榜单，2015年他在“经济，经济计量学和金融”领域排名第一。其在保障粮食安全、农业科技政策、农业支持政策、农村饮水安全和农村人力投资等方面的政策建议得到中央高度重视，在政策上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AAEA Fellow评选委员会在颁奖典礼上给黄季焜的介绍词中写道，“他在中国及全球农业经济的研究、培养学生、创建机构和政策影响方面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斯坦福大学教授Scott Rozelle评价这位与自己一起工作了25年的伙伴说：“他（黄季焜）基于其科研职业道德、研究创造力以及他孜孜不倦的毅力，开展基于实证的研究，造福中国及世界数以亿计的农民，他值得享有声誉。”

华盛顿时间2016年6月30日，199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73岁的理查德·罗伯茨作为发起人，在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公布了110名诺贝尔奖获得者支持转基因的联名公开信，要求环保组织绿色和平（Greenpeace）停止反对转基因生物研究。

科学界与反转基因组织多年以来关于转基因的拉锯战，因此再度被推到公众面前。即便是诺贝尔奖获得者联合发声，双方之间的认知鸿沟也并未发生明显的缩小和弥合。

对于转基因的问题，黄季焜作为农业经济领域的专家也无法回避，他对于转基因的发展一直持支持态度。这当然也给他招来了不少骂声，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都可以看到这些攻击，甚至有些是对他家人的攻击。

晚上10点多回家后，常常省略午饭的黄季焜都要用一餐饭、几杯啤酒结束一天忙碌的生活。盛赞也好、诋毁也罢，终都一齐淹没在夏夜的习习凉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