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宁曾这样表达这种热爱:“从中学时代我就迷上了物理,光声热电的世界太有趣了!”从此她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以她的坚韧、执着、敢拼敢闯、自强不息的精神锐意进取,屡创佳绩。
■王彦煜 高天平
王业宁(1926年10月14日~)
1926年10月14日出生于安徽安庆,籍贯安徽六安。1945年考入中央大学物理系,1949年以优异成绩取得学士学位,同年被南京药学院(现中国药科大学)聘为助教,次年调入南京大学物理系任教。1953年赴沈阳金属研究所从事内耗研究工作。1954年回到南京大学,在物理系创建了金属物理专门化内耗实验室。王业宁拼搏进取,获得了一系列大奖:1964年获国家经委、计委、科委颁发的工业新产品三等奖,1978年获全国科学大会奖,1982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1990年获教育部科技进步奖一等奖,1991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奖四等奖,1994年,南京大学固体微结构物理国家重点实验室被评为11个先进集体之一,王业宁当选为先进个人,获得了象征“不待扬鞭自奋蹄”精神的金牛奖,2000年获何梁何利基金奖。王业宁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曾任第八、九届全国政协委员。
女人当自强
王业宁出生于旧官宦家庭,父亲王厚斋曾历任江西、云南等十余省高等审判厅厅长、国民党司法行政部司长、行政法院庭长等职,地位显赫、为官清廉。其父病死台湾时,蒋介石亲笔书写“勤慎廉明”四个大字,送匾吊唁。王业宁父亲起先认为男儿才能读书成才,养女不求成大器,惟望她清白于世。因长女名业莲便为她起名业菱,寓意女儿像菱藕、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但菱角又有出头露角的秉性,或许就此赋予了王业宁自强不息、敢为人先的性格特点。后父亲希望她事业安宁,改名业宁。王厚斋是位严父,他信奉“头悬梁,锥刺股”苦学成才,有真本事方可立足。王业宁说:“我的父亲自幼刻苦攻读,曾被清政府挑中出国留学,在国民党时期做了官。然而,政治的腐败使他十分后悔自己的选择,所以他一直反对子女搞政治,希望我们走理工科道路,为社会做点贡献。我的两个哥哥未能如父亲所愿,所以,老人家一直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从小就鼓励我样样争第一。”王业宁自幼耳濡目染,刻苦勤学。
王业宁从小被亲戚们称为“小才女”。即便是在动乱年代四处辗转求学时期,不论是在上海、南京,还是在汉口、乐山,她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在中大附中读书时,还有个有趣的故事:课堂上,若是老师盯着王业宁时露出无措和歉意的表情,肯定是老师出错了。所以当时就有“王业宁咳一声,先生也要抖一抖”的笑谈。读高中时王业宁听说中央大学难考就去考,结果一考即中,被该校医学院录取,她没有去报到,因为那不是她喜欢的专业。又听人说从中央大学物理系毕业的女生才是凤毛麟角,她再一次报考,终于如愿以偿。
敢于迎难而上、挑战自我、拼搏进取的精神深深根植在王业宁的骨子里。从考试成绩力争第一,到考取最难考的院校,到后来科研上的屡破难题、走在学术前沿,这种一生争当人杰、女人当自强的追求精神是她不竭的动力源泉。王业宁这种个性的形成与她成长的家庭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尤其当她看到自己家庭中女性的种种遭遇,使得小小年纪的她就悟出了“女人当自强”的道理。王业宁的母亲目不识丁,在经济上依附于父亲,对丈夫言听计从。然而好景不长,父亲很快让她独居故里,使得她终年郁郁寡欢。她向女儿哭诉:“男人对女人只有婚后一两年的恩爱。女人决不能依靠男人。”王业宁的姐姐虽受过新教育,但在父亲的严令下,还是服从包办婚姻,嫁给了南昌的一位富户。生活虽优裕,可大家族复杂的人际关系令其姐精神备受折磨,有苦难言。眼见这样的例子,王业宁立志一定要由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这需要顽强的斗志、自强不息的勇气和永不言弃的毅力。正是这些珍贵的品质一直伴随着王业宁,并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大作用。
对于王业宁,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就是1948年底1949年初,国民党政府正忙于迁往台湾,王父带着全家人从南京到了杭州准备赴台。当时国民党让中央大学迁校,可中央大学一直没迁,1949年2月照常通知所有学生开学。当时的王业宁已经大四,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是跟随家人去台湾,还是留在大陆继续完成学业?最后,她决定瞒着父亲从杭州一个人跑回南京。她选择了一条“叛逆”之路,她认为国民党没有希望,已是穷途末路。在校园进步思潮的影响下,王业宁的政治信念很坚定,还有她也舍不下自己的学业,想着无论如何要把它学好。母亲在这个关口表现出了平时少有的刚强,拿出自己私房钱、首饰,瞒着丈夫在车站送走了女儿。杭州一别,王业宁与父母就此永别,几十年再未见面,直到她1998年去台湾讲学,那时父母和哥哥都已去世,王业宁只见到了嫂嫂和哥哥家的孩子们,这成了她此生永远的遗憾!
1949年,23岁的王业宁选择独自一人留在大陆,完成学业,参与新中国的建设。这是她人生非常重要的节点,展现出她作为一个女性非凡的勇气、坚定的决心和对科研的热爱。王业宁曾这样表达这种热爱:“从中学时代我就迷上了物理,光声热电的世界太有趣了!”从此她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以她的坚韧、执着、敢拼敢闯、自强不息的精神锐意进取,屡创佳绩。
1991年,王业宁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时,在台的哥嫂来信祝贺,信中写道:“得知你当选了学部委员,我们全家非常高兴。这对我们来说,是几十年里最好的消息。我们王家的智慧在你这里表现出来了。”这句夸赞也正印证了“女人当自强”啊!这信念也渗透在王业宁对自己女儿的教育中,她将对女儿的要求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女人当自强,女人要自立。”
“她做什么就能成什么”
1949年,王业宁以总分第二名的优异成绩毕业并获得物理学士学位。1953年,王业宁被校领导推荐到沈阳金属研究所进修,在那里她得到了我国著名物理学家葛庭燧老先生的悉心指导。这次进修奠定了王业宁一生科学事业的高起点,她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金属物理与内耗。返回南京后,她就在南大物理系创建了内耗实验室,从此投入到固体中相变与缺陷内耗的研究,也开启了自己几十年不平凡的科研生涯。
王业宁搞科研从来不因循守旧,也不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一开始她就选择了前沿复杂课题入手。1957年,她在一次铁锰合金实验中测量到内耗曲线上共出现了三个内耗峰,经过反复试验分析,初步断定两个内耗峰是马氏体相变过程引起的。1957年8月,她在《科学通报》1957年第17期上发表了《铁锰合金中可逆马氏体式相变所引起的内耗峰》一文,在马氏体相变研究上初露锋芒。
一年多以后,1959年上半年,王业宁就登上了自己的第一座物理学高峰。王业宁用自己改进的“葛氏摆”测量两种铁锰合金和一种铜铝合金的内耗。她首次创造性地把葛氏摆应用到新的领域,用它来研究相变机理。她观察到内耗峰值随温度的升降速度和应力的增加而增高,随震动频率和含碳量的增加而减低。瞬态内耗与一个震动周期内马氏体的转变量成正比。在金属物理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结论,这个结论早已经写进了专业教科书,在国内它被称为“王氏定律”。1959年7月,王业宁在《物理学报》第15卷、第7期上发表了《马氏体式相变过程中引起的内耗变化》一文,论述了这一重要成果。然而上世纪50年代我们国家还处于被西方国家封锁的时期,与国外交流很少,科研文章大都在国内发表,外国人也看不到。整整10年之后,法国科学家德劳曼(Delorme)也独立发现了这一定律,国际上称之为“德劳曼定律”。王业宁阅读相关文献时发现,这个“德劳曼定律”就是她1959年总结的规律,她将自己1959年发表的论文寄给了国外同行专家。鉴于这个定律是两个人各自独立发现的,后来国际上把“德劳曼定律”改为“王-德劳曼定律”。
1963年,为了更深入地进行相变、缺陷有关的内耗研究,王业宁主持建立了我国第一台压电组合振子高频内耗仪,极大地扩展了测量内耗的频率范围。当时科研经费少,即使有钱所需要的设备也买不到,所以她经常自己动手设计制造实验用的仪器,这些仪器在科研上发挥了很大作用。
三年以后,“文革”来了,学校停课,实验室关门,王业宁来到农场参加劳动,一干就是好几年。
到了上世纪70年代初,国内高校恢复了一些教学科研活动,实验室刚一开门王业宁就迫不及待钻了进去,继续搞起了研究。从这一时期起,为了追踪国际学术最新动态,在冯端先生的决策下,王业宁的专业方向从金属物理向晶体物理转轨。她主要用超声衰减的方法来研究更广泛的固体材料。这期间国际科学界出现了两个重大进展,一个是半导体的兴起,另一个是激光器的兴起。这两个新兴研究方向吸引了国内很多人投身进来。王业宁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研究领域和这两项技术的结合点。她把自己擅长的超声衰减技术融入进这两项技术,仅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了国内第一台声光调Q-YAG激光器,震动了当时国内物理界。这也是她一个很重要的成就。王业宁的学生张清明今天回忆起这件事仍是非常感慨:“那时候经过‘十年动乱’,国内的科学技术跟国外差距很大,包括科研文献、信息的获得都很困难,所以在那种情况下,王先生能够把这些东西做出来,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为了确立内耗与畴结构变化之间的定量关系,她指导研究生研制出了一种特殊的显微镜,这种显微镜不需破坏组织结构,仅通过施加外力使研究对象震动起来后,一面测量它的内耗,同时可观察到界面畴结构的变化。这又是王业宁一个重大贡献。列宁格勒大学Nikanarov教授在第九届国际内耗与超声会议上听了王业宁所作报告后,拓展了这种仪器的功能,取得了新的成果。
王业宁在内耗方面还有一个突出贡献,是把原用于高分子与非晶材料领域里面的耦合驰豫理论应用到金属材料内耗的研究中,她用里面气团之间的耦合模型来解释金属内耗里的斯洛克峰现象,使得实验结果和理论上结合得很好,为各派长期研究、莫衷一是的冷加工峰的激活能问题找到了合理答案。这在内耗界得到高度评价,被认为是一个新的更加合理的解释,后来国际同行把它称为“王模型”或“王氏理论”。
从1987年开始,王业宁的研究方向转向了高温氧化物超导体中类相变这一国际热点课题。她用内耗力学驰豫、超声衰减、电镜观察、电性能测试并配以计算机模拟等综合手段发现,在超导转变前某个温区范围内,出现了晶格不稳定现象。王业宁首先发现了这个现象及其与超导电性间的联系,得到了国外专家的实验确认和高度评价。
进入上世纪90年代,王业宁投入到对铁电材料的研究中,她的研究角度到目前为止也是非常新颖的,这让她的学生今天提起来都非常佩服。她从铁电畴的动性、动力学机制的角度去研究铁电,这是非常难得的,因为这个角度是非常难的,但至今仍然是热点。
王业宁学术造诣精深、著作丰硕。她先后在国内外一流学术刊物和国际学术会议上发表论文200余篇,被引用达500 次以上,1990年被国外评为超导领域论文被引用率最高的143位作者之一。她多次应邀到美国、日本、瑞士、意大利、前苏联等十几个国家讲学,20余次受邀在国际会议上作专题报告,并应国际权威刊物之邀撰写了多篇有关高温超导的评述文章。她还参与编写了著名教材《金属物理学》(上、下册)及《晶体缺陷和金属强度》等著作。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王业宁在层状化物理学、凝聚态物理材料,尤其是材料物理学方面为国家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她是大师级的专家!中科院院士、固体物理微结构国家重点实验室原主任冯端教授曾高度评价王业宁:“她做什么就能成什么,想做什么没有做不到的。”
纵观王业宁几十年的科研历程,她的成功有什么秘诀吗?快人快语的王业宁这样说:“我没有留过洋,不很聪明,但很勤奋。如果说我做一样成一样有什么奥秘的话,那就是对待事业全身心投入和锲而不舍的长期积累。”
“时间总是不够用”
王业宁忙,几十年如一日的忙,几乎没有寒暑假、不休星期天,可她还是说:“时间总是不够用。”她醉心科研,丝毫不觉得苦。在极度勤奋带来的深厚积累基础上,使她对物理的悟性特别好,对学术研究中诸多问题的看法总是有一种走在别人前面的“直觉”,并且融会贯通,这是很高的境界。
大家不知道的是大学时代的王业宁非常活泼,喜爱跳舞,当过团支部的宣传委员、工会女工委员。然而,走上科研岗位的王业宁不再迷恋于文艺活动或舞会,而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疲乏的时候她会静静听上一段古典乐,尤其喜欢《蓝色多瑙河》《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圆舞曲》,百听不厌,从中获得放松、激发灵感。
百分之一的灵感具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是任何一个成功人士都必须要付出的。王业宁惜时胜惜金,她孜孜以求,极为勤奋。
正是因为王业宁将精力都用于科研,为了节约时间,她每晚烧好第二天的菜,养成了常年吃剩菜的习惯。她投入在子女身上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1959年,30岁出头的王业宁即将临盆,她不听医生和丈夫的劝告,拖着沉重的步子赶往北京参加数学物理学术会议。会议结束,王业宁回到南京便住进了产房,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王业宁的丈夫回忆这段往事时说:“上世纪50年代的时候,她是助教,我也是助教,工资都很低。她生完孩子后没有奶,必须得请一个奶妈给孩子喂奶,家里头她忙,我也忙,根本没人管孩子,所以后来她说用钱买时间。那时家里多的时候请了两个保姆,一个带小孩喂小孩,另一个帮我管家里的一些杂事。等于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半以上是给保姆的,我们自己生活得很简单。这就是她当时所说的——用钱来换时间。”
王业宁甘于过最清贫朴素的生活,无暇照顾子女、没空打理家务,更没兴趣逛街买衣服……她把能挤出来的一点一滴的时间都留给了科研、都用在了实验室里。她有时间就看书,待在实验室,在家里都很少待。即使在家,她与丈夫也多是在各自的书房里读书看资料,互不干扰。
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一段时间,由于工作强度太大,王业宁白天在实验室工作,经常疲乏得用浓茶强制提神。晚上回到家虽然感觉很累却无法入睡,需服用安眠药。如此茶药结合、周而复始、恶性循环。她是在透支着脑力、体力做科研。这就是王业宁,对她来说搞科研做实验永远排在第一位。正是因为王业宁成天坐在实验室里,她的研究生们也都不敢懈怠。她常对自己的弟子们说:“搞科研就要争分夺秒,为国争光。”据王业宁的学生,现北京大学
技术学院教授、博导梁学磊回忆:“那时候我们除了吃饭,基本上都待在实验室,都觉得它好像跟个家似的,都愿意往那儿去。”
除了在实验室搞研究,培养学生成为了王业宁的第二大乐趣。在南京大学执教50 多年来,王业宁以极大的热情从事教学。她治学严谨、诲人不倦,从基础课到专业课,从理论课到实验课,都亲自教授过,并深受学生喜爱。她也几乎每天都与研究生们一起做实验、分析实验结果、研究国内外的科研前沿动向。王业宁已培养了博士、硕士研究生40 余名。她花大量时间在实验室中带学生,忙于把她积累的知识、经验、实验方法等传授给年轻人,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我国科教事业发展和人才培养的高度重视。1993 年,她被江苏省评为最佳博士生导师之一。
王业宁的非凡建树是忙出来的。她就是这样一心扑在教学与科研上,科研事业就是她的生命!即便到了晚年也不见她闲下来,反而更忙了。经常是等老伴做好饭菜之后一等再等、一热再热也不见她人影。难怪老伴说她:“七十比六十忙,这并非好事。”2001年,忙碌的王业宁病倒了,她患了脑膜炎,高烧昏迷持续差不多一周时间,虽然住进医院被抢救了过来,可大脑功能还是受到了比较大的损伤,记忆力和理解力也大不如前。在这种情况下,王业宁不得不离开了她所挚爱的科研事业。
写到此,笔者不禁感慨万千,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王业宁为国家的科研事业鞠躬尽瘁,她用近半个世纪的顽强坚持和巨大热情攀登上了物理学领域的高峰!她的人生是何等精彩!她取得的成就像一座座高大的丰碑永远矗立在共和国科技史册上!
(作者单位:北京理工大学图书馆特藏部)
▲王业宁与爱人林醒山一起做饭。
▲1949年王业宁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身穿学士服的王业宁拍照留念。
▲王业宁在南京大学固体微结构物理实验室指导学生做实验。
母亲是我的引路人
王业宁儿子林琪,1981年本科毕业于东南大学电子工业专业,1984年获东南大学硕士学位,后留美攻读博士学位。现为硅谷一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集成电路专家。
以下节选林琪口述访谈资料的一部分,讲述在他青少年时期,母亲如何引导他走上现在的专业和道路:
“我姐姐跟我有点不一样的就是,她性格比较安静,所以她交的朋友都是我们当时生在一个院子里面的同龄人,都是一些大学老师的小孩,所以他们的影响都是比较正面的。对我来讲,我不是那么喜欢跟我们院子里的小孩玩,我都跑到外面去玩,往往有时候就会交友不善。所以我那时候,因为环境的影响,对读书就没有那么高的兴趣。久而久之,我的学习成绩就很不好。母亲当时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在成绩上面有所突破或者要超过谁。她只是说,你要学点你真正喜欢的本事,做一些有用的事,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她说你不读书,那我们做一些事情。那时候还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是蛮贵的。她说好,那我们装一台电视,装一个收音机,这样的话你既可以为家里面添置一些娱乐设施,自己也得到了一些享受。我当时觉得这个对我还蛮有兴趣的,所以就花了很多时间慢慢地做,组装了一个收音机,最后还装了一台9英寸大的电视机。这件事情对我后来专业的选择、事业的选择,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是母亲把我的精力从每天无所事事,引导到做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也是对我、对整个家庭都有意义的事情上。”
《中国科学报》 (2016-05-23 第8版 印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