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
尽管哈佛大学是美国最古老、最富有和最具声望的高等学府,但比起斯坦福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它在交叉科学领域的发展势头要稍逊一筹。
为此,哈佛大学已开展了改革试验,以期打造一个更开放、更有活力的合作研究社区,并希望能推翻传统的学院和系所结构。哈佛校长德鲁·福斯特表示:“科学的变化是具有戏剧性的,这些试验对我们发展科学事业是至为关键的,它促使我们挣脱原有体制的囚牢。”
哈佛大学有足够的资源去完成这一挑战。该校的20个附属医院和研究机构每年能争取到20亿美元的研究基金,拥有高达350亿美元的捐赠,以及超过80公顷的土地。
但对于一直处于领跑位置的哈佛来说,从内部作出改变是很艰难的。哈佛的校园内部长期独立自治,每一个学院都有它自己的领导者、行政结构、筹款途径和院系文化。有时候,来自不同学院的招聘委员会为同一个应聘的人才争得不可开交。哈佛某学院院长表示:“我们的校长、财务长和院长的权力很小,权力并不集中在中央,而是下放到具体操作的部门。如何平衡中央指导方针和院系部门决策是值得深思的。”
无学科的试验田——
奥尔斯顿计划
劳伦斯·萨默斯曾在2001年至2006年担任哈佛大学的校长。在任期中,萨默斯一直朝着提高学校中央权利的战略而努力。为此,他提拔了史提夫·海曼为教务长。海曼则设想将奥尔斯顿校区打造成一个跨学科的研究基地。在奥尔斯顿,院系之间的壁垒不再分明,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在同一屋檐下进行学术探讨,开展学术研究。关于跨学科的种种设想,都将在奥尔斯顿得到试验的机会。
但这一切都离不开资金的支持,于是哈佛准备起草一个宏大的计划来争取更多的筹款。发言人约翰·郎伯瑞克解释道,之所以要额外筹集资金,是因为已有的83%基金已被捐赠者规定了用途,例如本科生经济援助、图书馆扩大馆藏等等。对于奥尔斯顿计划来说,学校现有的资金是不足以完成的。
一些评论家担忧奥尔斯顿计划制定得过于仓促,还有许多细节仍待商榷。一些人则质疑是否有必要如此着急地扩建奥尔斯顿。另一些人则认为跨学科基地的建立和筹款太过于武断,需要更透明的行政结构和咨询。
科学家们一开始对于萨默斯的改革抱有极大的热情,纷纷成立新的研究项目,举办相关的座谈会,招聘研究生、博士后和其他职员,发表相关的论文。但随着萨默斯的离开,资金筹集停滞不前和行政班子换届,这股势头受到了遏制。一部分人没有获得原先申请的基金资助,以致研究项目难以为继。
哈佛的试验既关乎领导阶层也关乎科学。萨默斯推进了试验,但同时也引发了许多问题。“我们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为某一专业的研究提供环境,更应是在不同专业之间建立联系。”某学者如此说道。
未来数年,哈佛在扩大和重新分配科学资源时将会遇到许多问题。大学需要为跨学科研究成立相应的机构,以便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并方便参与其间的研究人员开展交流。作为一名跨学科的研究者,则需要适应新的招聘机制和晋升标准,并得做好与自己专业领域之外的科学家共事的准备。
打破院系制的束缚
传统的院系制对学科交叉是一大障碍。院系文化会催生出强烈的专业认同,而这可能会造成对其他领域的偏见。因此,如何打破原有院系的束缚,让来自不同院系的科学家围坐于同一圆桌迸发出思维的火花,是当下亟待解决的。
哈佛在不同院系的界线上已作出了尝试。如在艺术和科学领域,它们在哈佛里并不是那么格格不入、无法交融。对于跨学科的研究,应该给予激励。在一些终身职位的评选中,来自其他领域专家的推荐信与本专业的专家具有同等的效力。而在哈佛医学院,甚至明文规定来自其他领域的合作研究者的信息在晋升考核中也会被考虑。
给跨学科研究设置风险投资基金
学科发展的另一大障碍是如何进行基金资助。对于一个新颖的跨学科研究,对资助的要求不仅只是体现在资金充裕,更加看重资金到位的及时性。毕竟,当基金资助总是杳无音讯时,你又怎能怪罪于跨学科的合作者放弃此项研究而投身到其他项目呢?相对于传统的学科研究,跨学科项目更具风险性,并且它们往往不在政府基金资助明文划分的条目里,因而难以获得政府基金的资助,它只能寻求大学里的科研经费拨款,或者是来自私人的赞助。
“风险投资家”是哈佛科学与工程委员会所扮演的其中一个角色。该委员会为跨学科研究成立了相应的种子基金,每年有75000美元的资助金额。同时,它还为第一批跨学科研究生的基金资助划拨了700万美元的年度预算。
(林墨公众号发起人李江系浙江大学副教授)
《中国科学报》 (2016-12-01 第7版 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