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和“三父母婴儿” 图片来源：新希望生殖医学中心

近日，一则有关生育治疗的新闻占据了世界众多媒体的头条。5个月前，一个美国团队利用争议较大的“三父母试管婴儿”技术，成功帮助一对约旦夫妇诞下一名男婴，目前孩子健康状况良好。

但该情况无法被证实，因为相关研究团体并未公布相关数据，因此一些研究人员质疑了该项目是否存在伦理问题。尤其是，他们对这个美国团队选择在墨西哥进行研究的原因提出疑问。相比美国和英国，墨西哥对人类胚胎修饰的监管较松。

据《新科学家》介绍，美国新希望生殖医学中心张进领衔的团队在墨西哥为这对约旦夫妇完成了手术。他们计划在10月份的美国生殖医学学会科学大会上进一步阐述相关成果。

这个男孩的母亲本身具有与亚急性坏死性脑病相关的基因，由于此前生下的两个孩子都因为亚急性坏死性脑病死亡，这对夫妇于是求助于张进的团队。

三父母试管婴儿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在体外受精过程中，整合来自3个人的DNA物质，这种做法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剔除母亲的有害线粒体基因突变，避免出生后代患上线粒体疾病。

据悉，依据现有技术条件，实现线粒体“清洁”可以借助两种方式。英国批准的“原核移植”是在两枚已受精的卵子间实现基因替换，剔除线粒体中有缺陷的基因信息。而另一种方式名为“主轴移植”，即用捐赠者卵子的健康线粒体替换母亲的有缺陷线粒体后再实施人工授精。

目前美国禁止这类技术，英国仅批准用“原核移植”的方式做三父母试管婴儿。

而亚急性坏死性脑病通常在儿童时期发病，初发症状常是吸吮无力、头颈失控、运动技能丧失，随后发展成全身无力、肌力低下和呼吸困难等，通常几年内就会死亡。目前对此病的治疗方法有限且效果不好。

研究人员首先从母亲的卵子取出含遗传信息的细胞核，并将其注入已去掉细胞核的捐赠者的卵子内，这个卵子就拥有了母亲的DNA物质以及卵子捐赠者的线粒体DNA，最后再利用父亲的精子为这一经改造的卵子授精。

医生用这一方法培育了5个胚胎，仅有一个发育正常，这个胚胎随后被植入母亲体内，9个月后，男婴顺利出生。医生检测了婴儿的线粒体后发现，其中只有不到1%存在相关变异，他们希望这一足够低的水平不会引起任何问题。科学家认为，这一水平至少要达到约18%才会引发相关的健康问题。

尽管上世纪90年代就已降生其他的“三父母” 婴儿，但他们都使用了一种不同的技术——健康捐献者卵子中的线粒体和微孔材料被移植到受捐献的母亲的卵子中，然后受精。

而如果一旦被证实，张进团队使用的则是主轴移植。在美国这种技术原则上可以使用，但必须接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审核和批准。但去年，国会禁止FDA使用联邦经费评审人类胚胎基因修饰的申请，这让该机构进退两难，但2017财年预算案似乎有所松动。

“我们愿意帮助全世界需要帮助的父母。”张进在接受《自然》杂志采访时表示，他的团队将跟踪监督这个婴儿，以确保该技术安全和有效。

该项目的管理顾问、胚胎学家Jacques Cohen表示，“我认为世界已经准备好进行这些实验了。这已经被讨论了很长时间了。”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Dusko Ilitch则提到，相关手术过程在墨西哥开展，这个团队并没有受到其他一些国家所要求的严格监管，“我们无法知道他们是否具有足够的技术能力以及准备是否充分，因此这个过程或许存在不少风险”。诞下的婴儿目前来看很健康，由于这次尝试成功了，质疑声可能没那么多了，但“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要继续探究下去”。

目前，很多人关注的焦点在于该团队为何选择在墨西哥进行手术。张进在接受《新科学家》采访时表示，在墨西哥“不受条条框框的限制”。但美国迈阿密大学法学家Rosario Isasi表示，这里有法律管理人类基因修饰，但非常薄弱，而且为治愈致命疾病进行的修饰似乎享有豁免。

而新希望生殖医学中心发言人表示，之所以选择墨西哥是因为这里已经建有该机构的分部，但拒绝评论墨西哥的监管环境是否有利于研究。

实际上，三父母婴儿技术一直遭遇伦理困境。去年年初，英国政府的评估结果显示，公众对这项做法持有广泛的敌视态度，而民意调查的结果也显示同样的趋势。当时的英国保守派议员Fiona Bruce就立场鲜明的反对这项技术的推行，理由是其安全性测试尚未进行，需要做进一步的评估。（张章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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