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罗纪上演“指鹿为马” 一头恐龙的命名之争

美国邮政管理局发行的雷龙邮票图片来源：LEFTERIS PAPAULAKIS

1989年，美国邮政管理局（USPS）发行了一套恐龙彩色邮票，包含暴龙、剑龙、无齿翼龙和雷龙。但古生物学家和教育工作者对图片上恐龙的名称表示抗议，他们认为这头史前野兽的正确名称应该是迷惑龙——这是恐龙爱好者和许多8岁孩子都知道的事实。史密森学会也指责美国邮政管理局偏爱“卡通名称而非科学术语”。

现在，一项针对梁龙科“家谱”的大型研究发现，美国邮政管理局可能是正确的：最初被命名为雷龙的化石，其骨骼与其他迷惑龙样本相比，存在足够多的差异，这表明它们确实属于一个新种类。梁龙科包括迷惑龙、梁龙和重龙等大型恐龙。近日刊登于PeerJ期刊的研究使被长期放弃的名字重新获得科学界的尊重，雷龙成为与迷惑龙处于相同地位的恐龙品种。

“我的初衷并非试着复兴‘雷龙’。”该研究负责人、古生物学家Emanuel Tschopp说。最初，他只是希望能更好地了解梁龙科各种恐龙间的进化关系，这也是其在葡萄牙里斯本新大学博士论文的一部分。不过，古生物学家对这个新研究的范围印象深刻，它包括81副骨架和477个骨骼特征碎片，远远超过其他之前的分析。“Emanuel的数据集是迄今为止发表过的有关植食恐龙之中最大的。”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古生物学家Philip Mannion说。伦敦大学学院古生物学家Paul Upchurch也表示，名称的改变可能已经确定，“我将很高兴再次使用雷龙”。

最初，雷龙是如何丧失自己的名字的？在19世纪晚期的“骨头大战”中，古生物学家Edward Cope和Othniel Marsh在美国西部展开激烈的恐龙化石争夺，这导致很多相关描述十分匆忙和草率。1877年，Marsh发表了有关其收集的一个化石的简短描述，并将其称为迷惑龙（“迷惑的蜥蜴”）。两年后，他发表了有关新恐龙雷龙（“雷霆蜥蜴”）的同样简短的报告。

到1903年，古生物学家认为，这两种恐龙过于相似，不应分为不同的种类。由于迷惑龙被首先使用，因此按照科学命名的优先使用原则，这一名称被保留了下来。上世纪70年代，古生物学家确证了这一结论，“百事通”的孩子们也开始告诉自己的父母，雷龙是无效名称。不过，雷龙这一名称也有其拥护者，其中包括进化生物学家Stephen Jay Gould。

在新分析中，Tschopp分析了自己能动手分析的每个梁龙科样本。1.6亿~1.45亿年前，这些植食恐龙生活在今天的北美洲和欧洲，它们的长脖子和尾巴舒展开能达35米。Tschopp调查了美国和欧洲18家博物馆的化石，并研究了其他样本的照片和草图。他的目的是通过分析单个个体得到高分辨率的梁龙科“家谱”，而非只关注能代表一个种类的化石样本。该研究涉及6个秀丽迷惑龙样本——自1903年以来，雷龙被称为秀丽迷惑龙。

Tschopp和同事发现，秀丽迷惑龙与其他3个公认的迷惑龙样本至少有12处重要特征存在不同。这些不同与一直被认为是不同属的恐龙一样多，例如梁龙和重龙。Tschopp表示，例如，一头真正的迷惑龙有粗壮的脖子，甚至比雷龙更粗壮。但雷龙也有一些迷惑龙没有的特征，例如肩胛骨的一个边缘有一圈膨胀物以及踝关节有一根更长的骨头。

而Upchurch指出，这些解剖学上的不同表明，“将迷惑龙和雷龙合并在一起似乎是不公平的”。Mannion也对此表示同意，并且认为该团队的发现——梁龙科的另一个属（原雷龙），应当被纳入雷龙。

但也有一些古生物学家保留意见。“这将迫使我们提出，在古生物学语境中，属和物种的实际意义是什么。”宾夕法尼亚州阿罗伊修斯山学院古生物学家John Whitlock说，“区分雷龙和迷惑龙样本间存在的不同是否比区分秀丽迷惑龙和其他迷惑龙更有用？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这是对话的开始。”Whitlock和其他人，也包括Tschopp自己注意到，这些使用的特征并非事先准备好的，并且也有可能被其他人进行不同的区分。

Upchurch认为，这种详细的分类法将能帮助解决诸如在6600万年前灭绝之前，恐龙的多样性如何等问题。其他人也欢迎复活一种恐龙。“雷龙在公众想象中占有重要地位。”Mannion说，“它又回来了，这是件好事。这显示科学在随时间而发展，而且，这可能改变我们的想法甚至长时间保持的观点。”（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