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国际原子能机构一位检查人员在伊朗伊斯法罕铀转化设备所在地检查。图片来源：Behrouz Mehri

近日，伊朗和6个国家商讨达成的核协议成为外交上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其中，科学是协议的核心。

此“框架”协议旨在确保伊朗的核项目被用于和平方式。作为交换，伊朗将被解除一些使其经济陷入瘫痪的制裁。这是在瑞士洛桑举行的为期8天的紧张谈判获得的成果。尽管该协议仍然是初步的，而且并未以书面形式存在，但它已被写入联合国发布的文件中。4月6日，30位大部分来自美国的知名核安全专家表达了对协议的支持。不过，关键细节和问题仍必须在6月30日之前解决，这是达成一项最终书面协议的截止时间。

很像美国和苏联领导人在冷战期间依靠物理学家研究削减核武器和可靠验证的步骤，此次参与伊朗协议谈判的国家也正在技术基础方面期待从科学家那里寻求信心。以下是一项书面协议需要解决的3大核能力，它们按照困难程度依次增加的顺序排列。

“越狱时间线”

驱动最近谈判的是由来已久的困扰，即担心伊朗会很快将其宣称用于民用及和平目的的核项目转向生产制造核弹所需要的高浓缩铀和武器级钚。这个过程被称为“越狱时间线”。

初步协议中各项条款的背后是一系列考虑到离心机数量、铀浓缩率、现有浓缩铀储备规模及其浓缩水平的复杂计算。初步协议规定，伊朗将运转的离心机数量从1.9万台减少至5060台，而低浓缩铀储备从1万公斤减少至300公斤（其他储备必须被稀释或运往海外）。这些数字的组合意味着伊朗将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突破“越狱时间线”，生产制造核弹所需的足够核燃料，从而为国际干预留出时间。

框架协议还规定，伊朗已得到确认的两大铀浓缩工厂之一、位于大山深处的Fordow被完全禁止用于处理铀。4月6日，美国能源部部长、物理学家Ernest Moniz表示，留在工厂里的任何一台离心机都将被改变用途，使其成为生产医用同位素的国际中心的一部分，并将致力于实验物理研究。

浓缩铀并不是伊朗生产原子弹的唯一途径：位于Arak的重水反应堆在其乏燃料中含有钚，尽管外界认为伊朗还未拥有分离并提纯该元素的手段。在框架协议下，该反应堆堆芯将被生产较少钚的堆芯替换，所有乏燃料则要被送出伊朗。

“暗渡陈仓”

假如这些细节能正式获得同意，下一个问题将是确保伊朗遵守强加于它的限制条件。

根据框架协议，未来25年，位于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将被赋予史无前例的权力，在一接到通知后能马上接近并且检查伊朗核燃料循环从铀矿到反应堆的任何部分，并且持续监控浓缩设备。IAEA还将获得一项重要权力，即调查任何疑似开展铀浓缩或其他核活动，使核材料秘密转向生产核武器的未申报场地。这种场景被称为“暗渡陈仓”。

该机构的审查将包括利用卫星成像、现场搜寻专用设备、分析文件、约谈相关人员并且进行环境采样，以便检查诸如高浓缩铀是否已在某个地方使用。检查小组还会利用探地雷达搜寻隐藏的设备。

在如何阻止伊朗“暗渡陈仓”方面，提议并不是很详细。伊朗在过去屡次故伎重演，背着IAEA藏匿浓缩工厂和其他核设施，并且经常不配合检查。

当然，还存在一旦对伊朗的限制解除，IAEA将如何监控该国核项目的问题，因为协议规定对离心机的限制必须具有10年约束力，同时对新的重水反应堆的限制为15年。包括日本和巴西在内的1970年核不扩散条约其他签署国拥有大规模的民用核浓缩项目，而它们要接受IAEA的保护和检查。该协议关于伊朗可能最终被允许拥有哪些浓缩能力的任何决定，将推迟十几年作出。

武器研究

或许有待解决的最棘手问题是伊朗在过去曾开展过哪些军事核研究以及如果有的话，哪些可能仍在进行。这样的研究包括对诸如雷管等核武器成分的测试、导弹核载荷的开发以及武器运行情况的建模。

关于这一点，初始协议很模糊，只是声明：“伊朗将执行一系列协商一致的措施，以解决IAEA关于其项目可能具有军事用途的关切。”

如果检查人员能进入被指在此进行核武器开发工作的Parchin地区，他们便能寻找伊朗在过去开展军事核研究的证据。只有经过这样的专门鉴定，才有可能知晓诸如获得的关于导弹载荷的测试细节能否排除核武器之外的其他用途，或者对核材料的高爆试验是否同试图预测一种核武器设计可能如何执行有关。

不过，最新协议并未触及IAEA将拥有检查军事基地的何种权力。此前，伊朗曾拒绝IAEA进入Parchin地区。

伊朗尝试隐瞒此前同核武器相关的研究以逃避IAEA最终检查的做法，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例如，今年2月，总部位于华盛顿的非营利性和无党派核监督机构——科学和国际安全研究所发布了Parchin的卫星图像，显示伊朗可能正试图为应对检查而掩饰证据。（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