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彭科峰

科技体制改革的大幕，也正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以下简称基金委）徐徐拉开。

日前，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发布了《关于2015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申请与结题等有关事项的通告》，规定2015年起，各类项目申请经费分为直接费用和间接费用两部分，《2015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指南》所列资助强度为直接费用与间接费用之和。

2015年的基金新政还有哪些奥秘？基金资助首度出现直接经费、间接经费，有哪些原因？日前，《中国科学报》记者就此采访了基金委主任、中科院院士杨卫。

让经费使用更透明

为什么基金委要首度在资助中公开列出直接经费、间接经费？

对此，杨卫认为，这正是基金委践行科研经费管理改革的重要举措。他表示，直接经费是指发生在具体研发项目中的费用；间接经费是用于改善为科研活动投入的各种支撑条件的费用，如依托单位为科研项目提供的现有仪器设备及房屋，水、电、气、暖消耗等以及绩效支出等。目前，国际上对资助分为直接经费和间接经费，是一种比较通用、普遍的科研经费管理办法。因为研究者进行学术研究需要一定的辅助条件，如果用间接经费来支付这部分费用，既能让科研经费使用更加透明化，也能提高学校或机构（办公室、实验室及水电开支基本在学校或机构产生）的积极性。

一般来说，美国的科学基金会通过与各个高校进行谈判，来确定间接经费在整个资助经费中所占的比例。“通常，谈判学校科研水平越高，所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越高，间接经费所占比例就会相对较高，比如斯坦福大学等名校在这方面就会占据一定优势。”杨卫指出。但这也容易导致各个高校的间接经费比例不一，而直接经费是根据科研项目本身确定的，并不因客观原因有差别。于是，不同的高校竞争一样的项目时，越有名望、当地经济水平越高的高校申请时需要的总体经费会越高，因此其申请项目的竞争性就下降。

杨卫指出，今年科学基金正式引入“间接经费”这一概念，意义重大。基金委暂定对于500万元以下的项目间接经费的比例设置为20%；500万元至1000万元的项目间接经费是13%；而1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是10%。这个设置比例的原则是，有了这一块间接经费，能更好地为科研人员提供服务。当然，将来间接费用比例会和依托单位的经费使用情况、科研诚信等挂钩。而这也是国际惯例。

“间接经费”普遍反响较好

当然，杨卫也表示，现在提出的间接费用的比例是否合理，还须看以后的实施情况，并非一成不变。

“需要提醒大家注意，这一部分由依托单位掌握的间接经费以后可能会成为基金委监督各单位科研经费管理的‘抓手’，未来基金委会通过审计和评级等相关配套制度，促进各依托单位提高其经费管理水平。”杨卫说。

他进一步表示，此前他们也在一些机构、专家中组织了深入的调研。从目前反馈的意见来看，依托单位基本都是比较欢迎的，但在科研工作者中则存在不同看法。有人十分欢迎，也有人存有疑虑。

“有些人指出，在基金资助里设置直接、间接经费，是否意味着在总经费不变的情况下，科研人员的经费会变少？这里我们要说明的是，间接经费中有一块与绩效相挂钩，依托单位，也就是学校或机构可以对项目的主研人员在这一部分给予适当倾斜。”杨卫说。

取消劳务费比例限制

那么，本次实施的基金新政，还有哪些亮点？

事实上，劳务费的问题一直是学界争议的焦点。因为对一些野外科考的科研人员来说，雇佣向导、搬运设备、住宿都会产生费用，这些都是在科研活动中产生，理应报销。但是过去由于担心科研人员在这方面造假，一般的科研经费对劳务费的占比有相对严格的比例限制。这一次，基金委出台的新的管理办法，就取消了劳务费的比例限制。

杨卫介绍，接受科学基金资助的科研人员可据实列支，只要人员数量、工作时间和应得收入准确合理，劳务费在总经费中所占的比例可以提高，灵活性较过去有了很大提高。未来，基金委也会依据发展情况，进一步调整资助强度及经费使用规则和比例，不断完善制度。

杨卫还表示，此外，在新的科学基金相关管理办法中，规定“直接经费”中的国际合作与交流费、会议费及差旅费在总额不变的前提下，可以打通使用，科研人员在经费使用的自主性上变强。

近年来，基金委获得财政拨款经费呈不断增加的态势。2014年，科学基金实际到款比2013年增加了20％。展望未来，杨卫表示，希望未来科学基金、基金委在促进中国科学界的原始创新方面发挥更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