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来对于黑猩猩大脑和行为的研究将用于建立在线资料库。图片来源：Vincent J. Musi

黑猩猩Panzee是一个技能娴熟的沟通者，能通过手势和发声告诉未经训练的人类到哪里寻找隐藏的食物。黑猩猩Austin则能熟练操作计算机，而科学家曾对它的基因进行扫描，以寻找其不寻常的认知能力背后的线索。

两只黑猩猩都居住在美国亚特兰大佐治亚州立大学的语言研究中心。它们都已在几年前死亡，但在一个在线大脑扫描数据库和行为学数据库中，它们和另外将近250只黑猩猩仍然“活着”。

研究人员希望把这些正在积累中的收藏资料和一个黑猩猩大脑生物库相联系，从而使世界上任何地方的科学家都能研究这种动物的神经生物学。

由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已经决定停用现在保留的所有实验用黑猩猩，因此提出老数据再利用的想法可谓非常及时。2013年，NIH决定让300多只实验用黑猩猩退役，仅保留50只用于研究。但是，今年11月18日该机构决定，现在保留的这些黑猩猩在明年也将被送往庇护所。NIH还希望另外82只由其支持的（NIH对这些黑猩猩没有所有权）科研用黑猩猩也可以退役，该机构主任Francis Collins说。

“以前，我们所有的科研用黑猩猩在‘归零’的路上，但是现在它们已经确确实实地被‘归零’了。”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生物伦理学家Jeffrey Kahn说。他曾在2011年负责了NIH下属医学研究所的一项黑猩猩研究。

NIH的最新举动和今年6月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保护署（FWS）把黑猩猩列为濒危物种名单的决定，均结束了美国科研人员利用这种动物进行医学药物研究的可能性。

NIH黑猩猩的退役也结束了得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针对139只黑猩猩的非入侵性活体实验。该中心主任Christian Abee表示，自2012年至今，该中心研究人员已经发表了50余篇关于黑猩猩的行为学研究成果。“黑猩猩认知研究没有其他的替代方案。”他说。

因此，NIH支持建立黑猩猩数据库就显得非常必要。“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它们曾经生活过的岁月变得更有价值。”该项目领导者、乔治·华盛顿大学生物人类学家Chet Sherwood说。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Sherwood的团队计划为研究人员建立一个数据库网站。同时，该网站可以作为公众教育设施的组成部分。该网站最终将包括黑猩猩行为和个性的相关测试、该灵长类动物大脑结构和活动情况的扫描成像，以及它们的种群谱系和基因信息等。Sherwood和同事打算以“人脑连接组计划”（HCP，一个对1200人进行大脑图像扫描、供科研人员用来研究大脑结构、活动以及特征的开放获取项目）作为模型。

该团队还在和西雅图艾伦脑科学研究所合作。该研究所在华盛顿特区和亚特兰大拥有近250个保存的器官标本。

但是一些科学家和倡议者表达了担忧，因为接触不到活体黑猩猩可能给研究带来困难。华盛顿特区生物医学研究基金会主任Frankie Trull表示，如果出现威胁公众健康的疾病，黑猩猩是最好的研究载体，那时美国政府可能会为现在的决策后悔。其他一些人也警告称，研究动物数量的日益萎缩可能会使临床治疗研究的开展更加艰难，比如防御埃博拉的疫苗，而这些研究对于动物和人类都有益处。

与此同时，NIH正在设法为退役的实验用黑猩猩寻找寄居之所。在法律上，这些退役的黑猩猩需要被送到路易斯安那州基斯维尔一个叫作黑猩猩港湾的避难所，但是现在这些设施仅能容纳25只黑猩猩。然而，Collins表示，目前NIH拥有近310只黑猩猩需要被安置，该机构目前仍在评估其选择方案，这一状况让很多法律制定者感到担忧。

11月20日，美国国会两名议员给NIH致信，询问该机构计划如何安置目前拥有的黑猩猩。“我们希望这些一再拖延的问题可以尽快被克服。”他们在信中写道。

尽管这些生活在黑猩猩港湾的灵长类动物已经“退休”，但是未来在它们死后，其尸体将重新回归实验室。Sherwood的团队目前正在和该避难所起草一份协定，希望可以在这些动物死后获取它们的大脑。该团队还希望可以获得动物园和其他研究机构的黑猩猩器官。“你可以设想20年之后，这些衰老的黑猩猩将不复存在。”他说，“如果我们今天不为此作出努力，那么未来我们将没办法利用黑猩猩研究神经生物学。”（鲁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