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明
南方科技大学是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试验田，但伴随着深圳公安局原局长李铭接替朱清时担任南科大党委书记，我们不得不说朱清时校长的治校理想：“去行政化”“教授治校”“自主招生”“自授学位”等就此停滞。
“回头看”南科大五年的改革，我们就会发现，朱清时的梦想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一个不牢固基础上的。他们所有的改革，实际上都是一种“闯红灯”或者是“抢黄灯”行动，基本没有法律基础，只是建立在朱清时的个人权威之上。笔者曾断言，后朱清时时代这些改革将难以为继。如其“去行政化”，在实现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基础上、在其主要成员由官员组成的理事会决策下，南科大怎么可能“去行政化”？其“教授治校”，因朱清时改革依靠的主要人员是其在中国科技大学的“老部下”，教授们基本没有发挥应有作用，甚至出现教授顾问班底集体“反水”的情况。虽其自主招生勉强说得过去，但也是建立在高考基础之上的。“自授学位”早已注定失败。
全面模仿香港科技大学的改革，在中国为什么就没有结出硕果呢？其中重要的原因是南科大的举措不符合当下国情。任何组织都不是自给自足的，一个组织只有有良好的外部环境，才能与外部环境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组织自身才能取得可持续发展；如果与外部环境格格不入，就无法取得外部环境的支持，这样的组织注定要失败。南科大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南科大的改革与中国当下大学的治理模式南辕北辙，从根上说就不会取得教育部和省政府的支持。虽然南科大也曾取得一些教育部和省政府的“特殊照顾”，如特批为“大学”，但从根上讲，它不符合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的要求。南科大“被改革”只是早晚的事。
改革停滞后的南科大如何重生呢？我认为，南科大今后的改革应该从中国大学治理模式上下功夫。具体来讲，南科大首要的是，接受中国大学治理模式这一中国特色的大学发展道路，对这种模式要有基本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这是前提，也是改革的基础。我相信李铭主导下的南科大会认真贯彻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这一基本信条。其次，要认真分析南科大五年改革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和经验、教训，科学探索教授治校的途径与举措。不要争论“去行政化”和“教授治校”的对与错、优与劣，而是要科学、合理地处理大学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的关系，给行政权力设置合理的边界，同时要让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在阳光下运作，真正形成让教授安心治学的环境，形成行政权力服务学校学术事务的文化氛围。第三，全心全意依靠教师和学生，把教师当成办大学的基础，把学生当成办大学的根本，充分尊重师生的权力、权益，围绕学生成长办大学，依靠教师办大学。第四，在顶层设计的基础上，要建立相应的机构与平台、科学的制度与机制，从而使大学形成良性循环，不受或少受上层领导变化的影响。
（作者系河南工业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院长）
《中国科学报》 (2014-03-06 第7版 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