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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当小白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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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议会痛批美宫颈癌疫苗项目存在缺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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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两万多名少女参与了宫颈癌疫苗试验。图片来源：PIYAL ADHIKARY/EPA/CORBIS
那些希望在印度进行临床试验的研究人员，又将面临一场风暴。
近日，印度议会的一个小组严厉批评了美国一家非营利机构及其印度合作伙伴。该小组声称它们在一种预防由人乳头状瘤病毒（HPV）引起的宫颈癌的疫苗试验中，违反了伦理要求。
新德里公共卫生基金会负责科研的副主席、流行病学家Ramanan Laxminarayan预测称，该议会小组的报告“将对所有的临床试验起到一个冻结的效果”。
HPV感染是宫颈癌的首要原因，印度每年有近73000名妇女死于这种疾病，这一数字约为该疾病全球死亡人数的1/4。2006年，美国就已经研发出能够预防这种病毒的疫苗。
一个名为健康应用技术项目（PATH）的总部位于西雅图的非营利机构，希望能扩大这种疫苗在发展中国家的使用，因此，2009年，在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的资助下，它斥资360万美元启动了HPV试验。该试验在24777名来自印度安得拉邦和古吉拉特邦的少女身上进行。但是疫苗试验进行了数月之后，有消息称，7名少女死亡，紧接着该国政府叫停了相关研究。
不过，当地政府进行的调查赦免了试验管理者——PATH和印度医学研究委员会（ICMR），宣称它们对相关死亡没有责任。其中5位少女的死亡很显然与疫苗无关：一个女孩溺死在采石场，另一个死于毒蛇咬伤、两个服食农药自杀死亡，还有1个死于疟疾并发症。而另外两个少女的死因尚不明确：一个可能死于高烧，另一个怀疑出现了脑出血。
政府调查者推断，发热“很可能”与疫苗有关，但他们也认为中风和疫苗之间“关系不大”。ICMR总干事、微生物学家Vishwa Mohan Katoch声称事件之间没有关联，“调查显示，可以肯定的是，7位参与者的死亡与HPV疫苗没有任何联系”。其他专家则表示，由于缺少尸检，不太可能查明真正死因。
2010年，印度卫生部指派一个专家小组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该小组发现疫苗试验存在许多缺陷，并且违反了伦理要求。2011年，该小组发布的报告称，该试验在数个场合都未能获得参与者的知情同意。试验管理者也没有设置报告不良反应的机制，并且缺乏试验对照组，以及参与试验的女孩部分来自印度受保护的种族且没有获得个人同意。
领导轮状病毒疫苗大型临床试验的Maharaj Kishan Bhan说：“HPV试验没有进行很好地处理。它没有遵循和达到优质临床试验规范。”Bhan的研究于今年早些时候获得了许可，PATH也是试验合伙人之一。
现在，一个由各党派组成的议会小组对PATH、ICMR和印度药品管理局提出了更严厉的批评。其8月30日发布的报告谴责PATH和ICMR未对试验期间死亡的少女进行尸检。而且该小组还断言：PATH不是努力保护妇女的健康，而是外国药品企业的工具，它们希望说服印度政府将HPV疫苗纳入通用疫苗项目—— 一个强制接种疫苗名册，政府支付接种费用。该小组的报告还指出，ICMR“完全未能执行其委托管理的角色，也未能完成作为该国医学研究顶尖机构的责任”。
一些评论者在这场争论中看到了值得注意的地方。在印度，3剂HPV疫苗系列售价约150美元。印度一个极有影响力的期刊——《医学专业月度指数》的编辑Chandra M. Gulhati断言，事实是，生产加德西（宫颈癌疫苗）的美国默克公司和卉妍康疫苗的制造商英国葛兰素史克公司，为PATH试验捐赠了价值约600万美元的疫苗，但“这不是搞慈善”。
“看到美国机构如何使用隐秘方式在印度谋利，十分让人震惊。”Gulhati说。新德里Sir Ganga Ram医院肠道专家Samiran Nundy也表示，“这是一个明显的案例，印度人被当作了小白鼠”。
在一份声明中，PATH表示，“我们对这些调查结果、报告使用的语气，以及对证据和事实的忽视，表示强烈反对”。在接受《科学》杂志采访时，PATH防护宫颈癌项目主管Vivien Davis Tsu没有对相关报告发表评论。“我们依然完全相信自己在拯救生命的改革创新方面的伦理遗产和基于证据的工作。”她说。
盖茨基金会也在一份声明中提到，世界卫生组织、国际妇产科联盟以及印度产科和妇科联合会，都推荐该疫苗是“已被证明，并卓有成效的宫颈癌防护措施”。
Katoch也承认试验管理方面存在缺失。“我们的监督应该做得更好。”他说，现在，新临床试验规则已经由议会开始草拟。“在这段插曲之后，印度将更强大。”
尽管如此，议会小组报告带来的影响十分严重。“事件过去后，在印度进行临床试验将更困难。”生物技术部遗传学家Krishnaswamy VijayRaghavan说。Laxminarayan担心研究人员将放弃在印度进行临床试验，而不是遵循一系列复杂的规范。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高等法院，9月26日，法院将举行有关印度临床试验的听证会。生物医学专家已经为迎接困难作好了准备：7月，法院就表示，“虽然外国企业将印度视为临床试验的天堂，但这对印度来说却是地狱”。（张章）
《中国科学报》 (2013-09-12 第3版 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