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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杀戮非好战？早期社会或较和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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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争定义仍存争议 |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祖先以狩猎采猎者的形态生存。狩猎采集社会经常爆发战争吗？这个问题引起了科学家之间激烈的争论。
一些人类学家认为，这种传统社会依赖于外部世界的贸易网络而生存，总体上是和平的；然而，其他研究人员则举例证明了，他们和邻近群落间也频发致命冲突。如果战争是狩猎采集社会人们生存的普遍特征，那么它也许正是人类进化的一种驱动力。
针对这一问题，芬兰奥伯学术大学的Douglas Fry和Patrik S?觟derberg一致表示，支持狩猎采集社会基本和平的观点。根据现存的人种学数据，他们得出结论：生活在流动性强的狩猎采集社会的人类，例如南部非洲的!Kung人和马来半岛的塞芒人，很少爆发现代意义上的“战争”。相反，2/3的杀戮发生在同一个群落中，且绝大部分的致死事件源于个人纠纷。
未参与该研究的美国新罕布什尔州达特茅斯学院文化人类学家Kirk Endicott说：“这些发现意味着，在农业出现之前，当大部分人以游牧采集者的形态生存时，战争也许并不常见。”
但是持相反观点的科学家认为，该研究缺乏数字资料以评估战争发生的频率和杀戮的真实情况。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人类学家Kim Hill说：“本质上说，这就是一系列奇闻轶事—— 一些人种志没有使用实际的研究方法。”Hill经过详细的实地研究发现，在3个南美群落中曾发生过战争。不过，他和其研究人员援引了一些近期的工作，指出古代的战争确实对人类的进化造成了影响，例如鼓励战士之间无私心的合作。
Fry和S?觟derberg利用了来自标准跨文化样本（SCCS）的数据。SCCS由一些人类学家在20世纪80年代创立，是一个权威的人种志数据库。他们以21个狩猎采集型社会为研究对象，发现狩猎、采集和捕鱼构成了人们95%的食物来源，并且还研究了最古老的关于人种志的描述，并获得了高度评价。Fry说：“作为纯粹主义者，我们只选取每个文化中最古老的高质量样本来研究。”他认为，最古老的资料也最能反映一个社会的传统生活方式。
Fry等人之后详细研究了人种志中记载的每一例致命冲突。他们发现，超过半数的群落没有和其他外部群落发生过战争。总体而言，55%的冲突中只有一名杀人者和一名被害者。大部分的冲突是由个人问题引起的，例如为了争夺女性而战或复仇。
研究人员说，与其把这些冲突归为战争，更合适的划分应该是凶杀或争斗。这些群落的规模很小，还不具备发起战争的能力。他指出，这些群落间鲜少发生互斗，主要是因为群落成员关系比较灵活，并受到群落间通婚的影响。“在我看来，不发生战争是游牧采集者的生活常态。”
加拿大多伦多大学人类学家Richard B. Lee说：“对于研究移动的游牧采集者而言，这份调查具有很高的价值。”Lee从事这一领域的研究已经长达40年。Endicott则认为，该重大发现纠正了人们以往的错误认知——游牧采集者很好战。
然而，一些批评者指出，Fry和 S?觟derberg挑选群落的过程存在不合理之处——样本过于局限，并提出疑问：这些群落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代表原始时期。Hill说，针对与其他死亡原因相比，有多少人死于战争这一问题，SCCS的描述性数据无法提供一些关键的指标。
美国圣菲研究所经济学家Samuel Bowles也认为，Fry等人的研究应该囊括定栖的狩猎采集者。哈佛大学人类学家Richard Wrangham则说，将数据局限在早期的人种志上，会忽略一系列额外的信息。“很多证据表明，在一些群落曾发生过战争，而Fry和S?觟derberg的研究却描述成，这些群落未发生过杀戮。”例如，他们的研究报告显示，安达曼群岛仅发生过很少的杀戮事件，但是其他研究人员却在该地区记录到群落间发生的其他杀戮事件。
部分学界争议归根结底是对战争的定义。对于Fry而言，战争意味着对外部群落的杀戮，因为个人问题而导致的冲突则视为凶杀。反对他的人指出，在一些规模较小的群落中，个人纠纷可能的确会引发战争。Hill说：“家族世仇、部落积怨会引发战争，复仇心理也会引发战争。”
盐湖城犹他大学人类学家Polly Wiessner曾研究过相对爱好和平的!Kung人和相对暴力的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恩加人。她认为，时至今日，很少有移动的劫掠者发起战争。但是考虑到一些劫掠者着实会发起非常猛烈的打斗，她希望科学家之间争论的焦点转向研究哪些因素能够引发和抑制战争。“我们需要搞清楚，在人类发展史中，发生过哪些战争，而我们的祖先又如何在这一过程中成功进化繁衍。”
（段歆涔）
《中国科学报》 (2013-07-25 第3版 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