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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预防性肿瘤疫苗研究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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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院微生物所孟颂东实验室见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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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王静
“你怕不怕肿瘤？”“如果有疫苗，愿不愿打一针？”在6月的一次聚会上，中科院微生物所研究员孟颂东突然问大家。
在场的所有人都回答“怕”，大部分人表示“愿意，但没听说过有能预防肿瘤的疫苗”。 “你是不是在肿瘤疫苗方面有了新的突破？”有同行敏感地反问道。当时，孟颂东笑而未答。
6月21日，带着好奇，《中国科学报》记者联系到孟颂东，并随其学生赵报前往位于中关村一栋旧大楼里的实验室一探究竟。
孟颂东的实验室看上去与其他生物类实验室没有多少区别，满屋子都是透明玻璃器皿和各种生物制剂，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各自在操作台前低头忙碌。
已留研究所任助研的小伙子赵报，与前几年读研究生时一样，上午8点先去大羊坊北京实验动物中心，给自己的小鼠和大鼠注射癌症诱导试剂。他正在做肝癌疫苗试验，想看看热休克蛋白gp96能否抑制肝癌。中午才回到实验室。
半个月前，在孟颂东的指导下，赵报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了研究论文《胎盘来源的gp96作为多价肿瘤预防性疫苗》。随后，该论文在业界引起广泛关注。
赵报告诉记者，他们在实验中发现，热休克蛋白gp96携带多种胚胎抗原，其中有些抗原与肿瘤抗原具有惊人的相似性。
“这项研究是否让你很开心？”记者问赵报。
“当然，我运气很好。”
“今后有什么打算？”
“继续做实验，看看gp96究竟能预防多少种癌症。”赵报说。
其实，这也是最让孟颂东欣慰的一项成果。正因如此，一直低调的孟颂东才第一次破例让记者走进他的实验室，并讲述了他与gp96之间的故事。
“科学界目前还不能确定导致癌症的确切物质，但已注意到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广泛表达的一些蛋白质，在发育成熟的组织及细胞中不再被表达，但在癌症组织和细胞恶变中出现返祖表达。因此，它们被称作‘癌胚抗原’。”孟颂东耐心地为记者解惑说，“科学家们一直在尝试使用‘癌胚抗原’开发肿瘤治疗疫苗。”
2001年，孟颂东找到一个肝癌组织中与gp96结合能激活T细胞的抗原。随后，他到美国西南医学中心从事乳腺癌的休眠研究。
孟颂东告诉记者，乳腺癌患者可能在20年前就有癌前病变的细胞，所以提前让癌细胞永远休眠很有意义。那么，怎样让肿瘤细胞休眠呢？
回国后，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和科技部“863”项目的支持下，他立即带领学生着手这一研究，终于在今年6月获得了进展。
这项成果，亦让开展T细胞研究的同事高斌倍感振奋。
他向记者解释说，孟颂东课题组使用多种肿瘤模型验证，将同源的肿瘤细胞移植进入小鼠体内。结果发现，大部分经过胎盘gp96免疫过的小鼠会迅速诱发特异性T细胞应答，抑制肿瘤生长进而存活，未被免疫过的小鼠则全部死于肿瘤。研究还表明，对比100%诱发乳腺癌的未免疫大鼠，经胎盘gp96注射的大鼠无一患癌症。
那么，这项研究到底有多重要？高斌告诉记者，目前绝大多数研制中的肿瘤疫苗，均属于治疗性疫苗，而非真正意义上的预防性疫苗。即使在国际上获准用于治疗前列腺癌的一种疫苗，也仅仅能延长病人几个月的生命，与传统意义上的预防性疫苗相距甚远。“孟颂东课题组提纯的gp96可结合多种癌胚抗原，因而可作为一种有效的免疫载体，高效武装细胞，并激发有效而持久的抗肿瘤T细胞免疫。因此，gp96的意义在于可被用来开发真正意义上能预防癌症的肿瘤疫苗。”
不过，高斌还是谨慎地提醒说，这种预防性疫苗研究仅是迈出了第一步，距离应用于人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一旦成功，类似于著名演员朱莉切掉双乳的悲剧将不再重演。”
而这也是孟颂东和他的学生们所期待的：希望自己研究的疫苗能进入临床试验，最终像牛痘疫苗预防天花一样预防肿瘤。
《中国科学报》 (2013-06-25 第1版 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