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的法律人格斗争也会对海豚等其他动物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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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家名为非人类权利（NhRP）的动物权益保护组织向美国纽约州三家法庭递交诉状，要求认可黑猩猩的一些基本权利。NhRP试图说服法官宣布黑猩猩也享有“法人”资格，并通过法律途径为黑猩猩争取“人格”自由权，使其免于被囚禁的命运。这次诉讼涉及四只黑猩猩——两只来自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另外两只归私人所有。在美国，该诉讼揭开了为动物寻求“法律人格”行动的序幕。
如果NhRP最终取得胜利，这将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胜诉则意味着持续了几千年的法律条款被颠覆——动物的法律属性是物，是财产和生产资料。
加州马里布市佩珀代因大学法学教授Richard Cupp说，该案还可能造成连锁反应，其成果可供其他司法管辖区借鉴。Cupp支持将关注点集中于动物福利而非动物权利。“如果他们失败了，为动物寻求‘法律人格’行动将会受到负面影响，他们是在玩火自焚。”
约30年前，波士顿动物权利律师Steven Wise最早开始了这样的努力。作为动物法律保护基金（ALDF）的早期成员之一，他目睹了一群律师在法庭上致力于为宠物、家畜及其他生物争取权益的过程。Wise开始思考，要想使动物也享有“法人”资格需要哪些条件。但他说：“在1985年，当时的法律、科学和公众舆论还不支持这样的想法。”
于是Wise开始撰写一系列针对该话题的法律评论文章和书籍。拥有化学学士学位的Wise一直对动物认知研究有浓厚兴趣，他认为，诸如黑猩猩和海豚这类非常聪明的高级动物具备自我意识，圈养它们——无论是在动物园还是研究实验室——都无异于奴役。他说：“这是对动物的折磨和酷刑，我们必须停止这种做法。所有人类法都提到，停止这类事件发生的方法是，法庭和立法机关意识到正在囚禁的个体享有法人资格，否则，这个问题将一直被忽视。”
2007年，Wise创立了NhRP，该组织包括约60名律师、科学家和政策专家，NhRP开始准备有关动物权益的诉讼。他感受到，现在公众意见已经向保护动物倾斜。动物研究的支持者逐年减少，立法者对农场实施严格限制，ALDF已经蓬勃发展成一个全国性组织。Wise说：“动物权利已成为一个热议话题。我相信法官也愿意听到这样的声音。”
1993年，Wise曾试图“代表”一只海豚向法院提起诉讼，但法官裁决，由于动物的法律属性是物，没有在法律上起诉的资格。最近，一名联邦法官也驳回了2011年人道对待动物组织（PETA）提出的诉讼，PETA在起诉时表示，海洋世界用“奴役”的方式对待逆戟鲸违反了美国宪法第13修正案的规定。
NhRP采取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他们的策略基于1772年的James Somerset案：在英国，一个名为James Somerset的黑奴逃跑了，然后被主人捉回，再把他送去牙买加种甘蔗。由于Somerset在伦敦时已经受洗礼，他的神父便以“人身保护令”向法院提出诉讼。当时的英格兰及威尔士高等法院王座法庭院长Lord Mansfield宣判：黑奴应该被释放。
针对Somerset案，Wise写了一本书，称其为NhRP的“蓝图”。他说：“这是一次重大改变。”
解剖学家Susan Larson说，该诉讼让她非常震惊。她表示，路易斯安那州新伊比利亚航空研究中心的黑猩猩生活在由三间屋子组成的室内环境中，再加上一个额外的房间供黑猩猩进行攀爬、跳跃等活动。Larson说：“我能理解动物权益保护主义者不希望这些动物遭到虐待，但这些人的行为阻止了科学家在其绝种前研究它们。”
Cupp说，不管发生什么，除非他们的声音被更高一级的法院听到，否则此案无法开创先例。在三个诉讼中，如果Wise的团队能取得一场胜诉，那么该判决将意味着纽约州所有被囚禁的黑猩猩拥有法人资格。但他指出，败诉可能会产生相反的结果，对美国全境的动物权益保护运动造成负面影响。
华盛顿市美国国家生物医学研究协会会长Frankie Trull表示，如果法院最终裁决黑猩猩享有人格自由，他们将要进行反击。Trull说，黑猩猩是行为研究中非常重要的研究模型，且对于研发丙型肝炎疫苗也至关重要。“将人类拥有的权利授予动物，这将引起研究界的混乱。这次是黑猩猩，那么下次将会是什么动物呢？”
对此，Wise回应，他的团队正着手在其他州提起诉讼，且这些诉讼涉及的对象不仅限于黑猩猩。Wise说：“大猩猩、猩猩、大象、鲸、海豚——任何具备认知能力的动物，我们都将代表它们的权利提起诉讼。”一些动物可能被用于研究，另一些可能就是被囚禁起来，例如在动物园或水族馆。“在接下来的10年或20年里，我们打算尽可能多地发起诉讼。”（段歆涔）
《中国科学报》 (2013-12-11 第3版 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