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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舍得花钱“雇”学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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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称科研经费人员费比例需因人而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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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巨额研究经费的教授博导，却舍不得花一两千元“雇”一名实习学生。这种在很多人看来似乎不近情理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我们身边。
在我国，用于支付实习生、研究生、博士后等没有工资性收入人员的经费在科研总费用中的比例有着严格的规定，一般在10%~15%之间，而这一比例在很多科研人员看来，太低了。
刚刚过去的暑假，北京某高校大三学生刘晓（化名）很是忙碌。
做家教、干兼职。一个多月下来，刘晓的生计问题解决了不少。然而在满足之余，她也有些遗憾：“毕竟一个多月没时间动课本，要是能在学校的实验室找一份能挣钱的兼职，边干活还能巩固知识，那该有多好。”
刘晓的愿望在她的同学看来，有些异想天开，毕竟在他们周围，教授能让学生到实验室免费实习已经不错了，挣钱根本不敢想。但其实在国外，假期到实验室打工挣钱的本科生并不少，甚至一些高校有明文规定，假期实验室有接收本科生打工的“义务”。两相对比，难道国内教授不想给学生“带薪实习”的机会？
“当然不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主任郑志刚的回答很干脆：“接收本科生实习，既给学生提供学习机会，也能解决实验室人手问题，还能在本科生中发现好苗子，‘一举三得’的事花点钱我们也愿意。”
一个愿来，一个想要，为何这桩两厢情愿的“美事”在国内却鲜有出现呢？
“囊中羞涩啊。”某“985工程”高校历史系教授无奈地对记者说道。
比例之惑
手握巨额研究经费的教授博导，却舍不得花一两千元雇一名实习学生。这种在很多人看来似乎不近情理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身边。
据了解，在一般的科研系统中，人员经费支出是科研项目经费的合理组成部分，其中用于支付实习生、研究生、博士后等没有工资性收入人员的费用俗称“人头费”。在我国，这部分经费在科研总费用的比例有着严格的规定，一般在10%~15%之间，而这一比例在很多科研人员看来，太低了。
在谈及这一问题时，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一位副教授曾给某媒体算了一笔账：按“人头费”比例10%计算，一个二三十万元的课题，10%就是两三万元；一个课题带一名博士生、一名硕士生，博士生每人每月1000～1500元，硕士生500元，一年就需要支付2.4万元，三年便是7.2万元。“另外4万元从哪里来？更不要提花钱雇本科生了。”
事实上，“雇不起实习生”只不过是人头费比例过低所带来的种种问题中相对较轻的一个。人们更加关注的是由此带来的研究生、博士后待遇过低现象。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杭州师范大学认知与脑疾病研究中心教授臧玉峰表示，在美国，“人头费”根据课题需要进行预算，这使得教授有充足的人员经费。一名博士后在美国的工资通常为3～5万美元，博士生的补贴也能达到两三万美元。而在我国，由于经费比例的限制，教授根本无力支付研究生、博士后更多的生活费。多数学校，一名博士生每月不过七八百元，博士后的待遇一般也只有每月千余元。即使在臧玉峰曾经工作过的认知神经科学与学习国家重点实验室，博士后的待遇也就每月两三千元。“如果想用这些费用招收到优秀的博士后，几乎不太可能。”
约束作用不明显
在很多人看来，为研究经费设定一个相对较低的“人头费”比例，其目的显然是为了防止科研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但这样的设计是否取得了效果呢？
“应该承认，这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臧玉峰说，毕竟在国内的高校科研人员中，的确存在着一部分“心术不正”的人。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约束”似乎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明显。
不久前，北京市海淀区检察院宣布：2003年至今，该院共立案侦查科研经费领域职务犯罪17件21人，涉案人员不少为高级知识分子。而近日中国科协公布的一项调查结果也显示：国内科研资金中，用于项目本身仅占40%左右。换句话说，即使假设此次调查中，“人头费”没被列入“项目本身经费”中，依然有约45%原本用于科研的经费被挪作他用。
“经过几十年的投入和建设，国内科研人员对科学研究经费的需求已经逐渐从条件需求转到人力需求。过低的人员费比例一方面影响了科学研究的正常进行，另一方面，人员费比例的不足造成了最终科研经费使用的不合理，因为科研人员很多时候不得不利用‘其他’经费科目来补充人力成本。”郑志刚说。
比例设置需“因人而异”
据郑志刚介绍，在美国的高校科研机构中，科研经费不同科目也有一定比例，但人员费比例相对灵活，申请者可根据自己的科研需求设定比例。更为重要的是，美国的科研经费管理有一套严格的预算制度和执行制度，可以保证每一个科目的经费合理充分使用。
“美国高校通常只为教授发放9个月工资。另外3个月工资，包括支付给项目组成员的费用，都需要他们主动申请基金、项目取得。”郑志刚说，教授申请的经费会遵循严格的预算审批程序，项目组需要雇佣多少人员，每位人员的经费数额都会被详细地列到预算报告中，并通过学校直接汇入指定人员账号，如果人员没有到位，这笔钱将被冻结，避免了所有资金都通过教授运作，也很好地保证了科研资金的高效利用。而这样的政策其实完全可以引入到国内的科研领域。
在今年年初举行的全国政协第十届广东省委员会第四次会议上，民盟广东省委曾提出，建议以广东省政府主管立项的科研项目为试点，将人员费用比例提升为40%~50%。对此，臧玉峰则主张比例设置应“因人而异”。
“高校中的科研项目种类繁多，科研经费从数万、数十万到上千万不等。一般来说，文史、社科类项目的经费较低，理工类项目资金相对充裕。因此，有必要在比例设定上，根据不同类型进行划定。”臧玉峰说，例如一些上千万元的实验项目，用于实验材料等费用较高，需要的人员相对较少，15%的“人头费”比例可能已经够用，但对于只有几十万资金的人文社科类项目，以及某些偏重计算科学的理工科项目，就需要大幅度提高比例上限。“毕竟只有保证了正常的人员使用，科研才能真正平稳地推进下去。”
《科学时报》 (2011-09-27 B3 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