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一连串战争蹂躏了整个欧洲。大规模军队使用大炮、步枪和骑兵互相残杀，数小时内造成数万人伤亡。在1815年拿破仑的最后一战——滑铁卢战役中，一天内至少有一万名士兵和同样多的战马被杀。然而今天，考古学家却很难找到那段血腥时期死者的物证。这么多尸骨是怎么消失的？

在1815年的滑铁卢战役中，一天内至少有1万名士兵丧生。图片来源：EDWIN TOOVEY

在一本新书中，一个由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组成的国际团队认为，这些骨头是由于工业规模的盗墓而耗尽的。19世纪初，骨炭被引入化肥和糖的加工，这使得骨头成为一种热门商品。飙升的价格引发了欧洲乃至其他地区对万人坑的扫荡。

近日，该书作者、比利时国家档案馆的历史学家Bernard Wilkin和德国萨尔茨基特城市博物馆馆长、考古学家Arne Homann接受了《科学》杂志的采访。

Wilkin说，自2012年以来，一直有研究人员在滑铁卢地区进行挖掘，但他们只发现了两具尸体。而事实上，至少有上万人在此丧生，大量尸体仍然下落不明。这些死者去哪儿了？

于是，Wilkin与德国历史学家Rob Sch?fer一起查阅比利时、德国和英国的档案。他们发现，在19世纪30年代，滑铁卢成为甜菜生产的热点地区。在离滑铁卢战场不到几公里的地方就有两家制糖厂。制糖的过滤过程需要很多烧焦的骨头，历史证据表明，这些骨头就是来自战场。

滑铁卢战场附近建有多家糖厂。图片来源：EDWIN TOOVEY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死者去哪儿了。”Homann表示，“骨头在制糖业中的使用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事实证明，在滑铁卢发生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可是，人们本可以使用屠宰场的动物骨头，为什么还要去抢劫战场？Homann解释说，欧洲人口在19世纪增加了一倍多。化肥和糖的市场繁荣起来，突然之间，这种特殊资源出现了大量竞争。

“在19世纪30年代，骨头突然变得很值钱。在比利时，从1832年到1837年，100公斤骨头的价格从2法郎涨到14法郎，短短5年内价格增长了7倍。战场上的尸骨很容易找到，也很容易接近。许多住在这些战场附近的农民意识到，地下有‘黄金’。”Wilkin说。

研究人员也从考古学上找到证据。Homann说：“如果你在地下挖一个埋葬坑，当你把死者挖出来，再把坑回填时，土壤就会变成不同的颜色。”

Wilkin表示，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挖了墓地，把骨头运到马赛的糖厂；英国以工业规模从埃及进口木乃伊和骨头，在这个过程中破坏了无数的遗产。除了欧洲，美国的报纸上也曾有过关于内战战场上收集骨头的报道。

不过，Wilkin表示，大多数情况下，盗墓者是一些贫穷的农民。还有一种猜想是，在比利时，外国军队摧毁了这里的一切，留下了他们的尸体。当地人对这些入侵者没有情感联系，他们认为，挖骨头是挣钱的最实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