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今年共有10所副部级的高校换帅，新上任的校长书记有12名。

 

继两会之前密集换帅之后，11月，副部级高校换帅更加频繁。其中，北大新任校长周其凤尤其受人关注。

 

实际上，周其凤当年去吉大，是被教育部领导要求“不是让你去当官，是让你去堵枪眼！”4年过后，周其凤很坦然，因为“我只做事，绝对没有整过人，自信没有因私得罪过人”。

 

对于周其凤的离开，吉林大学教授、博导肖长来在科学网的博客上写道：作为一个国内著名的科学家、教育学家乃至管理学家，周校长几年能够尽职尽责，光明磊落。

 

然而，对此却有人留言称：科学家是无疑问的，但教育学家乃至管理学家还是不提为好，吉林大学在他手里并没有太多起色，原来是一团糟，现在仍是一团糟……展涛来也难，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事实上，吉林大学作为一所包围了长春的高校，如何治理确实是个难题，尤其是其欠债30亿元的消息传出之后，舆论更是一片哗然。

 

有网友猜测，之所以调展涛任吉林大学校长，关键已不是“堵枪眼”，而是要用“铁腕”将原来的学校真正合并起来。“2007年爆出贷款办校之困，震惊全国，这次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横亘在展涛面前无法回避的大问题。”

 

11月14日，北京大学举行仪式，周其凤就任该校校长。“我要做一任合格的北大校长，为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伟大事业作出应有的积极贡献！”

 

调任之后，原有的职责如何评价，对于现在中国的大学校长，却一直没有相应的“盖棺定论”。如徐显明的调任，中国政法大学新闻发言人表示，属正常工作调动，与该校近期发生的“抄袭门”和“学生弑师事件”无任何关系。

 

对于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位网友在科学网上留言则表示：“我们学院自我工作换了三届院长，每一任院长上台，第一把火就是将学院的布局大变一次，我们办公室（实验室）从四楼到二楼再到四楼！院长又该换了，这回又不知该到哪楼啦！所以，更何况要换权力更大的校长呢？”

 

 

2008年，据不完全统计，共计有20所比较知名的大学校长或书记被重新任命。接近年底，北京大学、吉林大学、山东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接连换帅，更是引发了极大的社会关注。其焦点在于，这些学校都是副部级的高校，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整，行政力量主导下的这些排头兵，究竟还有多少自由活动的空间？

 

在国家列为副部级的31所高校里面（原北京医科大学因合并而自然消失），根据各高校网站公布的现任领导的简历显示（不完全统计），仅书记、校长有行政经历的，至少已有22位，其中至少有4位是从纯行政职务转换到高校任职的；而在大学里面土生土长的，大约有22位；此外，还有少数海外归来的学者逐渐走上领导岗位的。

 

在典型的官员型校长书记中，从其履历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升迁的经历。如某高校书记，从1967年算起，有长达16年的基层工作经历，后从副县长开始逐渐升迁，到省文化厅厅长、党组书记，官至某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等，最终出任该省副部级高校的党委书记。

 

而在北京的某副部级大学，其校长的履历则从讲师开始，逐渐转行到部委的司长，先后任职的司级部门多达五六个之多，最终再回到学校执掌帅印。

 

类似这样的行政官员，多有在教育部任司级领导的职务。然而，对于这样的帅才，一些学者认为并不合理。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越来越多的司局级干部到高校任职，已经把高校当成了衙门，官僚化倾向很明显。尤其是教育部的官员到高校当校长书记，更有利于教育部“一统天下”，使得大学不再是大学，而是成为“教育部总校”的各个分校。

 

而在今年10月，南京大学教授董健（曾任南京大学副校长）在广州“公众论坛”演讲时更是尖锐指出，现在许多大学校长已经官员化，不再是教育家，且存在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等腐败现象，不少商人都戴上了“教授”头衔，“这是可悲的”。

 

对于校长的任免，张鸣表示，高校应有自己的自主权，按照国际上著名大学的惯例，应该由学校的董事会来进行公开选拔。但是，在中国，都是由行政管理部门进行任命，连在学校走走过场都没有，实际上是不尊重民意的，至少应该征询一下群众意见。

 

“应该尊重教育规律。”张鸣说。即便在中国，各个高校都有自己的特点，不能把大学看成千篇一律的，校长的选拔不能像中国的乡村任免乡干部那样。

 

“大学应该自治！”张鸣表示，“最起码的，大学换校长应该有一定的程序。现在教育部面对舆论的批评，仍然在一意孤行、顶风而上。”

 

 

不仅行政领导挂帅已成趋势，就连在大学内部，行政化所导致的纷争也愈演愈烈。

 

在记者接触的高校部门中，对于现有的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最感头疼的是宣传部。他们经常抱怨的是，在某一件事情的宣传上，校长和书记一旦意见不一致，则会让他们左右为难，因为两边都是一把手。

 

而很尴尬的一件事情是，当校长和书记在接待外宾时，如何介绍两者的身份呢？据悉，有人想出的办法是，介绍校长时就以校长的身份介绍，要是书记呢，则称之为“number one”。

 

据北京某高校宣传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教师透露，在该校，校长和书记之间不是很协调，“有时候搞一个活动，我们经常要在请书记还是校长的选择中思考很多，否则，一旦谁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待不起”。他表示，校长这边认为，大学就应该由自己执掌；而书记呢，却认为校长需要在党委的领导下工作。如此一来，究竟谁说了算，手下人常常需要费尽心思去琢磨。

 

而在北京另一所副部级高校，据该校教师马浩（化名）透露，由于校长长期在行政部门任职，“活动能力”很强，相形之下，书记是从另一所副部级大学调任的，“能量有限”，只能忍气吞声。“但他在暗地里还是要和校长较劲，毕竟大家都是副部级嘛！”

 

 

11月14日，周其凤就任北京大学校长。“我要做一任合格的北大校长，为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伟大事业作出应有的积极贡献！”

 

11月7日，徐显明任山东大学校长。徐显明被称为“人权校长”，其1999年发表在《法学》杂志上的《司法改革二十题》一文，被法学界不少人引为圭臬。

 

11月7日，展涛任吉林大学校长。2000年7月，时年37岁的展涛出任山东大学校长，成为当时“全国重点大学最年轻的校长”。

 

11月5日，高文兵任中南大学党委书记，就职演说中提到要在学校“形成人人想干事，人人愿干事，努力干成事，多多办好事的良好风气，在干事中提高工作效率，在干成事中为党和人民多作贡献。”

 

11月4日，路钢任华中科技大学党委书记，在任命大会上表示：到学校工作，深感使命崇高、责任重大。

 

11月3日，李健任武汉大学党委书记。任职感言：“从现在起，我就是武大人了！我一定不辱使命，不负众望，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我希望大家一是接纳我，二是帮助我，三是监督我！”

 

11月3日，顾海良任武汉大学校长。此前他曾表示：“学者没有一点个性，很可能就不是一个很出色的学者。我自己就曾是一个有个性的学者，是一个书记、校长很难‘对付’的学者。因为现在当了书记，就不好强调个性了。”

 

3月30日，王寒松任兰州大学党委书记。他希望全体兰大人能够更加珍视已有的荣誉和取得的成绩，共同奋斗开创兰大的美好明天，共同努力巩固 “党委领导、校长负责、教授治学、民主管理”的生动活泼的局面。

 

3月23日，陈德文任吉林大学党委书记。他表示要和校长一起，团结带领全校师生员工，求真务实，开拓创新，规范管理，为吉林大学的发展建设鞠躬尽瘁，不断努力，相信吉林大学的奋斗目标一定会实现。

 

2月22日，王树权任哈尔滨工业大学党委书记。

 

2月19日，郭大成任北京理工大学党委书记。

 

1月30日，柯炳生任中国农业大学校长。作为经济学家的柯炳生表示，对于解决中国的农业问题、农产品供给价格问题，不是在价格上做文章，也不是补贴弱势群体，而是赶紧把生产搞上去，只有产量上去了，才是对穷人的真正爱护，否则穷人拿着补贴照样没有用。

 

 

现在中国的教育体系，实际上就是一个金字塔结构的超大衙门。也可以这么说，中国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和一所大学，一所总校，下设无数的分校。中小学开课，跳舞，长跑都得由教育部来管，大学则毕业证学位证的发放，本科招生，研究生录取的分数线，都由教育部统一管理。甚至连本科教学，在统编教材之下，连教法都通过本科评估，统一到一个模式上。我曾经建议教育部干脆把大学的老师都赶走，统一制造一些课堂软件和光盘，上课的时候给学生播放即可，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资金。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第二期样刊 学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