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硬刚”特朗普：500亿美元捐赠能否捍卫学术自由

本报讯近日，一则简短的白宫声明震惊全美高等教育界——特朗普政府宣布冻结哈佛大学22亿美元多年期拨款，以及6000万美元多年期合同款项，并称如果哈佛继续“抗命”，正在接受“审查”的另外60多亿美元联邦经费或同样“有危险”。

这场冲突始于不久前特朗普政府以“打击校园反犹太主义”为由，向哈佛提出严苛要求——取消多元化项目、监控国际学生抗议记录、开除参与巴勒斯坦声援活动的学生，甚至要求“清洗教师中的激进分子”，并威胁若不配合将冻结联邦资金。

哈佛大学校长艾伦·M·加伯在一封致全校的公开信中直斥这些要求“超出联邦权限”，是“对《第一修正案》的侵犯”。

连日来，美国政府与哈佛大学的对峙显著升级：财政部要求国家税务局代理首席律师安德鲁·德梅洛取消哈佛大学的免税地位；国土安全部长克丽丝蒂·诺姆则威胁取消哈佛大学招收国际学生的资格，并宣布取消两笔总额超270万美元的经费。最新消息称，特朗普政府正计划再冻结该校10亿美元的健康研究资助及合同资金。

面对特朗普政府不断升级的要求，哈佛大学发言人莎拉·肯尼迪·奥莱利的回应斩钉截铁：“这是赤裸裸的恐吓。我们不会用宪法权利做交易！”

这场对决已超出单纯的经费之争，演变为美国意识形态裂痕的缩影。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社交媒体上声援：“哈佛为学术自由树立了榜样。”而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史蒂夫·斯卡利斯则嘲讽：“每年数十亿美元的税款不该用于自由派的特权温室。”

对哈佛而言，这场“断粮危机”直接切断了科研命脉。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HSPH）是该校最依赖联邦资金的机构，其46%的预算来自政府拨款。4月15日，3份总价值超6000万美元的停工令送达该学院，结核病专家萨拉·福琼的实验室被迫关闭。“项目中断将危及全球数百万患者的治疗。”她无奈地表示。

同时，哈佛大学医学院宣布裁员计划，涉及急性放射综合征和癌症精准治疗等关键项目。

为应对危机， HSPH紧急启动“学术休克疗法”：退租两栋大楼、缩减博士项目招生规模、合并校区资源、暂停院长的遴选。HSPH发言人斯蒂芬妮·西蒙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学校正面临“严重的预算危机”，并正在采取有针对性的财政紧缩措施，努力“确定战略重点并进行可持续的预算削减”。

而加伯的强硬立场，意外点燃了校友的热情，哈佛大学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捐款潮。校友事务与发展办公室数据显示，宣布抵制后的24小时内，哈佛收到近4000笔在线捐款，总额达114万美元，其中77%来自小额捐赠者。

哈佛大学名誉教授、宪法学家劳伦斯·H·特赖布表示，在联邦政府削减22亿美元资金后，他看到绝大多数校友都支持增加对哈佛大学的捐款。尽管那些曾因反犹太主义争议暂停捐款的富豪尚未回归，但草根支持者用行动表态——“相信真理的价值”。

也有声音认为，捐款激增背后，是哈佛管理层精心策划的“情感动员”。该校文理学院院长霍皮·E·胡克斯特拉向顶级捐赠者致信，提出单独会面讨论“哈佛的未来”，并暗示“这是重拾信任的关键时刻”。

然而，捐款潮与联邦资金的巨大缺口形成了鲜明对比。2024财年，哈佛大学获得6.86亿美元联邦资助，而此次冻结的22亿美元相当于3年的研究预算。面对危机，校方考虑动用532亿美元的捐赠基金。然而，基金中80%为限制性用途，仅96亿美元可灵活支配。

哈佛的抵抗不仅是资金博弈，更关乎高等教育与政治权力的边界。加伯在公开信中强调：“大学不是政府的附庸。”然而，现实压力迫使其多线作战——法律团队准备起诉政府，HSPH和医学院启动裁员，学校欲发行至多7.5亿美元应税债券。

对哈佛而言，这场危机既是存亡挑战，也是重塑权威的机遇。然而，哈佛的“榜样”角色亦引发争议，有媒体质疑其“以自由之名行特权之实”，有人批评校方对国际学生保护不足。哈佛一名学生在声明中写道：“拒绝特朗普只是第一步，我们要求更切实的承诺。”

（李思辉 郝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