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考古学研究生Edgar Téllez在西班牙洞穴挖掘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一些惊人的东西：一块被泥土覆盖的面部骨头，牙根完好无损。他的同事、西班牙罗维拉-威尔吉利大学考古学家Rosa Huguet说：“我有95%的把握我们发现了一具人类化石，但我不敢说这是人类遗骸。”她之所以犹豫不决，部分原因是它被埋在110多万年前的沉积物中，比?西欧已知的任何其他人类化石都要古老。

这块来自西班牙的中面部化石是西欧已知最早的人类遗骸。图片来源：MARIA D. GUILLéN/IPHES-CERCA

在清理和检查化石后，研究团队百分之百确定了。“这块化石代表了西欧最早的人类面孔。”古人类学家Maria Martinón-Torres说。她是西班牙国家人类进化研究中心（CENIEH）的主任，也是阿塔普尔卡项目的首席研究员，该项目在西班牙北部阿塔普尔卡山脉的洞穴中挖掘了许多重要的化石。

3月12日，该团队在《自然》上报告了这一发现，证实了人类祖先直立人的广泛存在，他们分散在非洲和亚洲，也曾到达西欧。

尽管所有人类的祖先都是在600多万年前的非洲出现的，但非洲以外最早的人类化石是在格鲁吉亚共和国的德马尼西发现的5个头骨，它们可以追溯到180万年前。德马尼西人被归类为早期直立人，后者起源于200万年前的非洲。但是德马尼西人彼此之间的差异很大，以至于一些研究人员认为他们至少代表了两个不同的物种——这表明不止一种早期人属物种离开了非洲。

在西欧，古人类化石记录在80万年前基本上是空白的。关于早期人类存在的唯一线索是在西班牙和地中海沿岸发现的140万年前的一颗牙齿和石器，以及2007年Huguet在阿塔普尔卡遗址发现的一块110万年前的古人类下颌骨。

新发现的化石表明，直立人或其近亲可能至少制造了其中一些工具。这块不完整的中面部骨骼具有直立人的关键特征，例如，它的鼻子不像现代人类的鼻子那样突出。CENIEH的古人类学家José María Bermúdez de Castro说，但它也显示出一些差异，例如，中面部比亚洲或非洲的直立人更窄。它只有两颗磨损的牙齿，因此很难确定其身份。研究人员将其称为H. “affinis”直立人，拉丁语意为与已知物种有亲缘关系。

研究排除了他们属于另一种人类祖先——先驱人的可能性，先驱人的化石可以追溯到大约86万年前，也在附近被发现。先驱人的中面部更扁平，更接近我们智人的面部。对其蛋白质的研究表明，它们与智人、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的共同祖先密切相关。

140万年前至110万年前的年代被称为更新世早期。Martinón-Torres说，在阿塔普尔卡发现的两种早期人属化石相隔20万至30万年，表明在更新世早期不止一种人类已经在欧洲各地迁徙了。她认为直立人或其近亲首先出现，但在大约90万年前冰川覆盖欧洲的寒冷时期离开了阿塔普尔卡，或者灭绝了。然后，先驱人可能来自东欧或非洲的源种群，并扩散到西欧。

加拿大温尼伯大学的古人类学家Mirjana Roksandic表示，这种情况与来自巴尔干山脉考古遗址的证据相符。那里的化石揭示了一个避难所，严寒时期，各种动物在那里幸存下来，然后在冰川消退时向东、向西扩散。她说，也许这些早期古人类与这些动物一起避难，并跟随它们进入了欧洲和亚洲。

德国图宾根大学的古人类学家Kateria Harvati表示，新发现并没有解决先驱人的起源问题。“进一步探索这些种群与北非早期化石人类的关系将非常重要，因为该地区代表了伊比利亚人群体一个虽不一定直接但明显的尽潜在起源地。”她说。

Roksandic表示，这块面部化石是人们长期以来寻找的化石证据，“让我们了解是谁迁移了、迁移到了哪里，以及人类在欧洲进化的结果是什么。”

相关论文信息：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86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