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李思辉 王悟诚

“如果科研竞争失去了底线，实验室就可能从协作的港湾沦为无声的战场。”近日，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起令人震惊的实验室破坏事件，揭开了学术高压环境下令人震惊的一幕。

根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内部调查文件显示，该校一名26岁的华人博士生邹嘉瑞（Jiarui Zou，音译），因涉嫌多次故意破坏同学的研究材料与实验设备，目前已被停学并面临纪律处分。

该事件导致其所在实验室多个关键研究项目严重受阻，甚至可能导致学生延误毕业、影响经费续期，已经在校园内外引发广泛讨论。 

The Mercury News对相关事件的报道

异常事件频发引怀疑

据媒体报道，邹嘉瑞所在的实验室致力于材料科学前沿领域的研究，内部竞争十分激烈。

多名同实验室学生反映，自2023年以来，实验室屡次出现“异常故障”：电脑主板无端损坏、电源模块短路并冒出火花、实验数据不明丢失。累计产生的维修与更换费用已达46855美元，而多数设备的拥有者均为同一位平日较为低调的博士生——其个人电脑的损失就超过2万美元。

起初，大家将这些情况归因为设备老化或操作不当，但实验室的教授皮拉瓦（Robert Pilawa-Podgurski）却察觉到了异常。他此前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拥有多年教学经验，曾目睹多起故意破坏他人研究成果的事件。

《东湾时报》在12月8日的报道中这样描述：“教授闻到了老鼠味。”

皮拉瓦并未公开声张，而是在取得实验楼管理人员同意后，将一台隐蔽摄像头伪装成闲置的笔记本电脑，并把镜头对准了常出问题的学生工位。

2025年11月9日至10日，摄像头拍摄到了令人吃惊的画面：一名年轻男子手持螺丝刀和不明USB设备，趁夜潜入实验室，对电脑内部元件进行破坏，瞬间火花四溅，电路板彻底报废。而破坏者露出了一张他们熟悉的面孔。

当地警方的记录显示，邹嘉瑞在两天内连续损坏了3台电脑，每次造成的损失均超过400美元，已涉嫌构成重罪。受害学生与皮拉瓦向警方表示，他们高度怀疑邹嘉瑞也是过去两年多起类似事件的肇事者。

11月12日，伯克利警方在该校实验楼逮捕了邹嘉瑞。后者始终保持沉默，未作任何陈述。目前报道显示，邹某未被拘留，庭审日期定于12月15日。

压力导致的失控之举？

邹嘉瑞的学术背景堪称出色，他本科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电气与计算机工程专业，随后进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博士学位。

他在学术上曾取得多项荣誉：2024年IEEE ECCE硬件演示竞赛一等奖；2024年ARPA-E能源创新峰会最佳展示奖；2023年IEEE COMPEL最佳论文奖，并已发表多篇高水平会议论文。其合作者包括导师皮拉瓦以及内森·M·埃利斯（Nathan M. Ellis）等学界知名人士。

如果一切正常，邹嘉瑞应于2026至2027年毕业，并有望进入谷歌、苹果、英伟达或台积电之类知名企业，获得起薪超过30万美元的工作。然而，他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有网友提及：“几年前我在卡拉OK见过这位华人学生，他看上去聪明且活跃。得知此事我很震惊，他可能存在心理问题，并对他人造成了伤害。”

许多人不禁追问：是什么让一位接受多年科研训练的博士生走上如此极端的道路？

该事件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内部引起广泛议论，也有学生认为这可能出于内斗。该学生在网上感叹：“顶尖技术人才之间的内斗，比论文本身更令人费解。”

目前警方尚未公布其作案动机，但实验室内部及网络上的讨论，大多指向“学术竞争压力”：受害学生近年来论文发表频繁、实验进展迅速，屡次在会议最佳论文或硬件演示奖项中拔得头筹。

而邹嘉瑞虽同样优秀，却在同一研究方向中略显落后。部分伯克利学生推测，他可能是想通过破坏设备、删除数据来拖延竞争对手的毕业进度，从而为自己争取更多资源和导师的关注。

据了解，伯克利EECS博士项目是全球竞争最激烈的学术平台之一，每年申请者数千，录取率低于5%。

博士生通常需在5至7年内发表3至5篇顶级会议或期刊论文、申请专利、获取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或企业资助，才可能在美国立足。或许正是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邹嘉瑞才做出了极不理智的行为。

实验室信任重于数据

事件发生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发言人珍妮特·吉尔摩（Janet Gilmore）于12月9日发表简短声明：“我们已确认涉案人员为本校在读研究生。学校正在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同时为受影响的学生提供设备更换、心理辅导及其他必要支持。UC Berkeley对任何形式的恶意破坏行为零容忍。”

多位教授公开呼吁，应加强实验室的心理支持与学术伦理教育，建立更健康的合作氛围与沟通机制。

有研究者认为，此事件是高压下个体心理防线的崩溃，其破坏是真实且即时的。而在另一些案例中，破坏则以更隐蔽、更系统化的形式出现。例如，在美国，有高校学者为换取顶级期刊的发表机会，不惜将涉密数据作为交易筹码，安排学生违规操作。

“实验室不仅是产出数据的地方，更是培养科学家的社区。”一位加州大学的研究员在网上写道，“导师有责任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明确学术竞争的边界，营造透明、互助的团队环境。破坏行为伤害的不仅是具体项目，更是整个科学共同体的信任基础。”

也有声音指出，学术界需要反思过度以“产出”为导向的评价模式。“我们培训的是科学家，不是论文生产机器。”一名神经科学领域教授评论道，“伯克利的事件是一个沉重的提醒。它提醒我们，在追逐突破的同时，必须守护好科研环境的底线——那就是对人的尊重、对知识的诚实，以及对科学共同体的责任。”

目前，涉事学生正在接受校方调查与心理评估，其个人动机及事件详细影响仍在厘清中。该实验室已在尽力修复数据与样品，并计划开展团队建设与学术伦理研讨，试图在挫折中重建合作的信任。

相关参考文章：

https://hoodline.com/2025/12/berkeley-lab-meltdown-hidden-cam-nabs-phd-candidate-in-alleged-computer-sabot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