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孟凌霄

一场美国大学“倒闭潮”正在上演。

今年4月以来，美国两所百年历史的高等学府韦尔斯学院、费城艺术大学相继宣布闭校。韦尔斯学院官方网站显示，由于本科生数量减少、通货膨胀压力以及对高等教育的整体负面情绪，学校不得不选择关闭。

韦尔斯学院宣布关闭。图源校官网

费城艺术大学的闭校理由大体相似。该校已为今年秋季入学的新生发放录取函。校方承诺将把新生分流至周边合作高校，但此举遭到师生集体抗议。

近日，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CES）发布的数据显示，有资格参与联邦财政援助项目的院校数量在2023—2024学年下降至5819所，比上一学年减少了1.7%，净减少99所高校。

据统计，今年以来美国高校关闭速度急剧加快，平均每周有1所高校停办，相比去年每月2所的停办速率有所增长。这一趋势引发了人们对美国高等教育体系未来发展的担忧。

费城艺术大学。图源校官网

根据NCES近期发布的报告显示，与2022—2023学年相比，2023—2024学年，共有161所有资格获得联邦财政援助的院校因关闭、合并或以其他方式失去援助资格。

具体来说，共有73所院校关闭、17所院校合并、71所院校失去了联邦财政援助资格。在这些机构中，有54所属于营利性机构。

与此同时，统计期间新增了62所有资格获得联邦财政援助的院校。如果没有这些新增院校，美国高等教育行业的收缩幅度会更大。即使如此，两相抵消，净损失的院校总数依然达到99所。

在2023年宣布关闭的高校中，大多数具有相同的特征：规模较小、私立、依赖学费而捐赠微薄，且入学人数多年来一直在下滑，无法从持续的损失中恢复过来。这与前述两所美国高校的闭校原因基本一致。

该报告称，高等教育中唯一实现增加的是公立四年制院校。这一增长是由于部分两年制院校转为四年制院校，共有16所院校实现了这一飞跃。

在目前有资格参与联邦财政援助计划的5819所高校中，2691所为四年制院校，1496所为两年制院校，1632所为学制小于两年的院校，这些院校通常以颁发职业教育证书为主。

值得一提的是，高校学费也显示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在2022—2023学年和2023—2024学年间，全日制、首次攻读学位或申请证书的本科生的学费，根据通货膨胀调整后均有所下降。据统计，公立四年制院校的州内学生学费下降了7%，州外学生学费下降了8%。私立非营利性院校的学费下降了5%，而私立营利性院校则下降了8%。

近年来，随着美国高等教育的运营成本不断攀升、出生率下降，人们对高等学位的价值越来越持怀疑态度。

今年7月，美国盖洛普和卢米纳基金会发布的一项新调查报告显示，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对高等教育丧失信心。32%的受访者对高等教育没有信心或信心不足，而这一数字在2015年首次调查中仅为10%。67%的受访者认为，该国高等教育体系正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在对高等教育缺乏信心的受访者中，41%的受访者认为大学过于自由，或不允许学生独立思考；37%的受访者批评高等教育没有教授相关技能，大学学位的意义不大，无法帮助毕业生找到工作；28%的受访者提及高等教育价格高昂和债务负担。

不少专家认为，高等教育行业的进一步收缩即将到来。

慈善组织阿诺德风险投资公司的高等教育总监Clare McCann认为，未来几年，很可能会继续看到高校关闭，尤其是在财政困难、入学率下降等情况下。应确保这些关闭措施是深思熟虑的理性选择，这样学生和纳税人就不会因为学校的突然关闭而陷入困境。

高等教育整合解决方案公司的高级顾问Mark DeFusco称，高等教育行业2%的降幅“令人震惊”，但鉴于当前的人口挑战，这种变化并不奇怪。他强调，顶尖高校可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而大部分的“中等院校”将继续面临入学率挑战和关闭的风险。

“学费的下降也很惊人，这就是买方市场的情况。”De Fusco认为，通货紧缩对大学来说是个坏消息，而学费折扣也会减少高校的利润空间。

在日前发布的2024福布斯美国大学财务状况评级中，在纳入分析的876所非营利私立大学中，大约55%的学校，即480多所院校获得了C或更低的评级，而在2021财年，这一比例仅为20%。

高等教育金融领域资深人士、HilltopSecurities高级董事总经理Fred Prager表示：“今明两年，18至22岁的新生人数会略有提升，随后便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断崖式下跌，大学将迎来8年地狱般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