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博士生Jess Mclaughlin在社交平台上绝望地写道：“我再也无法在学术界取得成就，博士论文答辩失败是我简历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2021年7月，Mclaughlin在第一次论文答辩中失败了。之后，Mclaughlin对论文进行了修改，并重新提交。尽管如此，失败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她。

Jess Mclaughlin

英格兰高等教育资助委员会在2011年对英国2.6万多名博士生进行的一项分析中发现，五分之一的人没有完成学位课程。这些学生大多数都退学了，其中有3.3%的学生未能通过论文答辩。

“这在学术界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人们对此闭口不提。”Mclaughlin说。随后，Mclaughlin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她邀请其他科学家分析他们失败的经历。最终，Mclaughlin收到了数十人的回复。

近日，Nature网站报道了这群正视失败并寻找成功的科学家的故事。

勇于分享失败

2002年，Andrew Stoehr是美国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生态学和进化论专业的博士候选人，但无法通过面试让他瞬间跌落到谷底。

Stoehr的导师看到他在失败后如此沮丧，便邀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谈话。这位导师分享了他失败的经历，包括一连串没有得到资助的资助提案和失败的实验。这正是Stoehr想要听到的，“（没有通过面试）并不意味着我彻底失败，我会尽快恢复过来”。

巨大的羞耻感意味着很少有失败者会分享自己的经历。但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羽河学院的生物学教师Anna Thompson看来，失败不是罕见的，也不是灾难性的。

这也是为什么Thompson和其他科学家开始分享他们的失败经历，这种坦诚将帮助下一代研究人员学会接受失败，并从失败中恢复过来。

Thompson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家里第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他们看到Thompson目前取得的成功，往往会认为她一直都是这样。

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博士的时候，Thompson意外地成为了一名单亲妈妈，她既要完成论文，又要照顾孩子。所以她选择放弃博士学位，并在一所社区学校任教。Thompson表示，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让她成为了一名好母亲。

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奇科分校的环境微生物学家Kati Geszvain说，许多攻读博士学位的人都雄心勃勃、干劲十足、聪慧过人，这些特质对他们的职业生涯大有裨益。但Thompson补充说，这些特点可能会把失败无限放大，容易让人产生抑郁、焦虑和其他心理健康问题。

Geszvain第一次读博时，从学校离家很近的威斯康星州搬到了数千公里之外的得克萨斯州，这个决定让她感到孤独和压力。在资格考试中失败后，Geszvain选择了暂停学业，随后她选择进入离家更近的一所院校再次读博。

虽然过程是曲折的，但Geszvain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2003年，她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毕业，获得微生物学博士学位。

“我想告诉大家，即使第一次尝试读博失败，但最终依旧可以成功。”Geszvain 说。

谨慎作出选择

英国伦敦罗汉普顿大学的心理咨询师Mick Cooper在接受Nature采访时谈到了他近乎失败的博士经历。

他表示，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往往很重要。许多博士生会根据导师的研究课题选择实验室，这是有道理的。但Cooper鼓励学生考虑一下，他们的导师是否支持他们所选择的研究方法。因为，Cooper在英国萨塞克斯大学攻读博士时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Cooper的导师是文化研究系的，他在课程进行到一半时转而攻读心理学博士学位。在毕业答辩中，他的成绩并不理想。Cooper说：“我所做的并不是一件糟糕的工作，它只是不符合考试的期望。”

委员会给了他重新提交的机会，但这意味着他要从头开始，并且需要注重定量分析。Cooper最终找到了新的导师，这让他走上了成功之路。Cooper表示，没有完美的导师，你可以去找其他老师指导你的论文，这样可以弥补主要导师的不足之处。

在加纳阿克拉加纳大学攻读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期间，Pearl Akazue学会了预见失败，并积极想出解决方法。

由于运输时间和海关等待时间较长，试剂和设备往往需要提前几个月订购，一个错误就可能浪费几个月的时间。Akazue的许多大学同学因为时间不够而无法顺利毕业。Akazue不再思考可能出错的地方，而是思考当出错不可避免时，她能做些什么。她说：“有了明确的目标，你就更容易行动。”

虽然Akazue成功通过了博士答辩，但她的学习过程并非一帆风顺。Akazue认为这些挫折是她成功的关键，因为这些挫折迫使她谨慎思考。

失败并非坏事

有时，挫折并非是坏事。

Sudhir Thakurela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的终身任职计算生物学家，他发现成功的道路往往会布满荆棘。

考试的失败让他几乎无缘大学，但他完成了本科学业。后来，他获得了计算生物学硕士学位，但却很难申请到博士。

在生物技术行业工作期间，Thakurela 决定重视自己的失败，并找出阻碍他取得成功的原因。

“我想从事研究工作，要做到这一点，我必须坚持不懈。”Thakurela表示，自我分析表明他没有专注于正确的领域。因此，Thakurela重新修改了自己的简历和求职信，并专注于寻找关于计算生物学的项目。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2年，他在德国美因茨约翰内斯·古腾堡大学开始了博士课程的学习。

Mclaughlin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去年12月，她博士顺利毕业，并继续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做博士后。

事实上，分享失败的经历也是治愈失败的过程。Mclaughlin表示，他们感受到的压力大多数来自科学界，因为分享这些失败的经历会成为他们职业生涯的污点。

但他们意识到，如果雇主介意他们的过去，那么他们可能并不合适。事实证明，他们担心的“简历污点”只是一个小问题：Mclaughlin不久后将开启她在美国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第二个博士后项目。

参考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26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