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清晨，Marissa Friedman遛狗时，美国乔治亚州罗斯威尔的气温已经接近35摄氏度，而且很潮湿。她脖子上挂着一个温度和湿度监测器，静静地记录着这些细节。

现年31岁的Friedman一直试图怀孕，她是一项新研究的100多名女性参与者之一，该研究旨在检测高温暴露是否会导致流产。

这是一个紧迫的问题，因为气候变化预示着更多破纪录的高温。这项研究于今年5月启动，由美国国家儿童健康与人类发展研究所资助，由美国波士顿大学生殖与环境流行病学家Amelia Wesselink负责。研究的目的是确定温度和流产之间的关系，并确定胚胎发育过程中是否有某些阶段风险最大。研究结果可能会指导行为改变、临床建议和公共政策，以保护孕妇免受高温伤害。

Wesselink和同事希望在美国和加拿大招募400名试图怀孕的女性参与者，加入一项名为PRESTO的大型长期在线研究。PRESTO调查了许多可能影响生育能力以及能否足月分娩的因素。参与者将自我报告是否以及何时怀孕、生孩子或流产。

Wesselink团队分析了6100多名在2013年至2020年间怀孕的PRESTO参与者的数据。他们发现，夏末时，流产率达到高峰。他们在2022年发表于《流行病学》的一篇论文中称，8月下旬流产的风险比2月下旬高出30%。如果只计算怀孕8周之前的流产率，这个数字要高出40%，而怀孕8周之前是流产率最高的时期。

“这让我们思考，高温会在其中发挥作用吗？”Wesselink说，“我们深入研究了文献，发现确实没有一项很好的前瞻性研究。”因此，今年夏天和明年，研究参与者将连续佩戴温湿度监测器1个月。Wesselink说，湿度会影响关于热的体验，较高的湿度可能会在较低的温度下引发流产。

Wesselink团队将传感器数据与广泛的问卷调查结果进行配对，参与者回答的因素包括社区绿地、户外时间以及是否有空调。综合数据将为个人热暴露的预测模型提供信息，然后他们将该模型在1.7万多名PRESTO参与者中使用，以检查流产与更多热暴露之间的联系。

“这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设计。”经济与区域研究中心经济学家Tamás Hajdu说。他在2021年对匈牙利数十年的怀孕和天气记录进行了分析，估计与平均气温为15°C至20°C时相比，在平均气温为25°C时，每50万名妇女中就有1名在妊娠前6周内流产。他说，新研究中的个人传感器提供了“对热量影响更准确评估”。

英国利兹大学生殖生物学家Niamh Forde补充道，从传感器获得精细的个人数据“可能会非常有力地帮助人们理解怀孕期间什么时候热应激最关键，什么时候应该尝试避免它”。

动物研究支持高温与流产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对牛的研究，因为牛的生殖生理与人类非常相似。一项对西班牙奶牛的研究发现，从10月到4月，妊娠第二个月和第三个月的流产率为2% ，而在5月到9月更为温暖的时期，流产率为12% 。

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生殖生物学家Peter Hansen说，可能有几个因素在牛和人身上起作用。热应激可能会将血液从子宫分流到皮肤，损害胎盘的滋养和保护功能。高温也会直接损害胎盘或胚胎。在奶牛中，妊娠期的高温与胚胎表观基因组的变化有关，这种化学物质会影响基因的开启或关闭。Hansen说，这种变化可能会使一些胚胎在出生前“夭折”。

Wesselink指出，从伦理和逻辑上来说，在人身上探索这种机制是困难的。由于她的团队没有收集生物样本，她的项目将无法解释导致流产的一个主要原因——胚胎中染色体计数异常的可能作用，理论上，随着温度的升高，这种情况可能会更频繁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