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尿检测15种癌症”，不少人可能听过这种来自日本的癌症诊断“神奇”科技。最近，这种技术受到了质疑。

据《自然》报道，日本一家初创公司出售的一种检测试剂盒的准确性受到了质疑，该试剂盒旨在通过尿液样本检测一个人患某些类型癌症的风险。在几位医生对这种检测的准确性表示担忧后，两个日本医学协会发起了一项调查。这种检测依赖于微小线虫的运动来检测肿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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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隐杆线虫是Hirotsu Bio Science公司癌症筛查测试的关键。图片来源：Sinclair Stammers/Science Photo Library

这种检测试剂盒被称为N-NOSE，由总部位于东京的Hirotsu Bio Science公司生产。该公司表示，N-NOSE可以检测15种癌症，包括乳腺癌、前列腺癌、胃癌和食道癌等。自2020年以来，这些检测试剂盒一直在日本市场上销售，每次费用为1.48万日元（约100美元）。该公司敦促那些检测结果显示患癌症风险高的人群寻求专业建议。迄今为止，在接受检测的50万人中，约有5%属于这一类。该公司也在中国销售N-NOSE，并计划明年登陆美国。

该测试使用一种专有算法评估线虫是否向培养皿中的尿液样本移动。此前有报道称，单形异尖线虫的幼虫会被胃肿瘤吸引。据此，Hirotsu Bio Science公司总裁Takaaki Hirotsu想知道，拥有大量嗅觉感受器的实验室模式生物秀丽隐杆线虫是否会被肿瘤吸引，以及测量这些线虫向肿瘤或肿瘤释放的化学物质的运动是否可以用于诊断。

2015年，他的团队观察到秀丽隐杆线虫会被癌症患者的尿液样本所吸引，这一发现已分别被意大利和美国的独立研究小组在乳腺癌和前列腺癌中证实。然而，两个研究小组都注意到，这种影响取决于测试的具体条件，在某些条件下，它是观察不到的。

在2021年的一篇论文中，N-NOSE团队提交的结果显示，其在商业上的检测灵敏度约为87%，这意味着在100名癌症患者中，有87人会被检测到。N-NOSE有90%的特异性，这意味着在100名没有癌症的人中，有90人会得到表明它们患癌风险很低的结果。

但一些医生对这些数据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在接受检测的人群中，假阴性和假阳性的比例都更高。

今年6月，在日本福冈举行的癌症检测和诊断会议上，福冈PET成像诊断诊所的医生Kuniyuki Tashiro在一个专门讨论线虫检测的会议上说，在333名接受N-NOSE检测并得到高风险结果的人中，只有8人患有癌症，其中2人患的是N-NOSE没有检测到的癌症类型。日本奈良Nishinokyo医院的Yoichi Mizutani说，在被N-NOSE标记为高风险的28人中，没有一人患有癌症。同时，日本宫崎市Miyazaki Tsuruta纪念诊所癌症中心主任Seigo Fujita说，他看到了10名被诊断患有癌症的人，他们此前都接受了N-NOSE检查且结果显示患癌症的风险很低。

基于这些担忧，日本癌症检测和诊断协会参与PET筛查的放射科医生与日本核医学学会PET核医学委员会的一个工作组一起对该产品进行了调查。他们要求会员诊所提供信息，说明有多少患者因为N-NOSE测试结果而进行了PET扫描，以及他们的PET筛查结果最终是什么。调查结果预计将于明年初公布。

为回应调查，Hirotsu Bio Science公司在一份声明中称，PET筛查不适用于N-NOSE预期的癌症的早期检测。该公司表示，该调查“无法对N-NOSE技术提供可靠的验证”。

该公司的首席技术官Eric di Luccio表示，医生提出的批评“100%是胡说八道”。他提供了该公司对医生提供的数据进行的分析。分析显示，医生提出的担忧没有经过同行评议，这与该公司提供的许多数据不同——这些数据出现在已发表的论文中。该声明承认，该测试并不是100%准确——很少有测试能100%准确，但该公司“将继续积极与其他机构进行联合研究，努力实现更高的准确度”。声明还强调，N-NOSE的目的不是诊断，只是为了提供风险水平的指导。

di Luccio说：“这是一项新技术，人们需要时间和精力才能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