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亚马孙雨林内格罗河部分河段深度降至12.70米，达到120年来最低水位。在向西约500公里的特费湖，150多只河豚被发现死亡。死亡原因并不是水位低，而是该湖的水温已接近40℃。

这些“症状”都是今年席卷亚马孙雨林的前所未有的干旱导致。这场危机还切断了河流社区的粮食供应，迫使土著居民使用肮脏、受污染的水，导致他们患胃肠道和其他疾病。

巴西国家空间研究所（Inpe）的气候变化研究员Luciana Gatti说，干旱是由三大因素综合导致。第一大因素就是森林砍伐，“这正在扼杀雨林的恢复力，并将其变成一个更干燥、更热的地方”。

根据Inpe的数据，今年1月至7月，亚马孙地区森林砍伐量与2022年同期相比下降了42.5%，但这是在多年创纪录的破坏之后发生的。研究人员表示，农业综合企业是罪魁祸首。一个由学术、商业和非政府组织组成的联盟MapBiomas负责监测巴西的土地使用情况。根据该联盟发布的一份报告，在过去40年里，牧场主和农民砍伐树木将巴西的农业面积扩大了约50%，其中大部分在亚马孙地区。

Gatti说，大约20%的亚马孙雨林被砍伐，40%的雨林退化，这意味着树木虽然仍然屹立不倒，但它们的健康状况已经恶化，容易受火灾和干旱的威胁。“这些都是人类干的。”

导致干旱的第二个因素使情况变得更糟——今年开始出现厄尔尼诺气候现象。

厄尔尼诺期间，沿着赤道从东向西吹的风逐渐减弱或逆转，温暖的海水涌入热带太平洋东部。南美洲的降水模式也发生了变化，导致热带雨林所在的北部空气干燥、南部空气潮湿。因此，乌拉圭目前正遭受暴雨袭击。在过去几个月里，巴拉圭、阿根廷和巴西南部都遭遇了洪水，造成数十人死亡、数千人无家可归。

根据巴西国家自然灾害预警和监测中心的数据，在巴西北部和东北部，有8个州在7月至9月的降水量为近40年来最低。这几个月是亚马孙大部分地区“火灾季节”的高峰期。

除了水位降低，亚马孙地区的干旱还会造成其他影响。英国牛津大学的生态系统研究员Erika Berenguer说，在下雨或空气潮湿的时候，牧场主和其他清理雨林的人是不会去焚烧树木的。但由于厄尔尼诺现象使雨林的空气变得干燥，那些清理雨林的人一直在焚烧树木。这增加了当地的恶劣条件，并引发一些无法控制的火灾。

“我们会在烟雾中睡觉和醒来。”有过亲身经历的Berenguer说，“我比感染新冠肺炎时呼吸更急促。我是那些可以离开去拿药的人，但那些离不开的人怎么办？这是集体中毒。”

导致亚马孙地区严重干旱的第三个因素是北大西洋海水异常变暖。巴西圣保罗大学的气候学家Maria Assun??o Dias说，气候变化是造成这种异常现象的原因之一，海水变暖影响了热带辐合带。巴西南里奥格兰德联邦大学的地理学家Karina Lima说，这个靠近赤道环绕地球的区域“是热带地区的主要气象系统之一，也是云和雨形成强烈的地区”。但该区域已经向北移动，带着风暴离开了巴西北部。

所有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成为亚马孙创纪录干旱的一年。Dias说，热带雨林过去曾经历过干旱期，但严重的干旱“越来越频繁”。如1912年、1925年、1983年、1987年、1998年、2010年、2016年和现在的2023年的极端干旱。

Dias补充说，一个大问题是，目前的厄尔尼诺现象才刚刚开始，所以“情况不会好转”，甚至可能变成“超级”厄尔尼诺现象。如果热带太平洋的海面温度比平均温度高出2.5℃，这种情况就会发生。

虽然很难预测下一次干旱何时会侵袭亚马孙，但研究表明，气候变化正在扰乱厄尔尼诺的时间。Lima表示，这对已经受到森林砍伐和气候变暖双重打击的亚马孙雨林来说，可能是灾难性的。“森林的临界点越来越近了，而且来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