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国持续推进研究生教育。作为国家与区域创新力的基石,研究生教育发展水平决定了国家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决定了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人才基本面,也是一国的教育影响力溢出到国际空间的关键要素。
我国自主创办研究生教育可以追溯至1917年北京大学文理法三科招收研究生,研究生教育持续稳定发展则始于改革开放,至今已经初步建立起研究生教育体系。如果将目前的研究生教育体系称为1.0模式的话,那么在此基础上建设更成熟、更高质量的研究生教育体系2.0,则是研究生教育发展的内在规律与时代要求。
空间匹配性:研究生教育发展的新动向
正如前文所说,改革开放40余年来,我国研究生教育已经建立了初步成熟的研究生教育体系。在此大背景下,近期我国研究生教育在供需方面则出现了一些新的现象。
一方面,研究生教育需求起了新变化。2019年,我国高等教育整体进入普及化阶段,为研究生教育提供了优质生源。同时,地方高校高质量发展诉求强烈,对优秀师资需求持续走强。此外,受全球疫情压力与研究生教育国际化波折的影响,部分留学生有回国就读意愿,稳妥衔接国际生源回流对我国研究生教育发展提出了新考验。
另一方面,需求变化前导传递,研究生教育供需匹配性有了新动向。除生源匹配性不断调整、主体需求与社会需要匹配性持续改进外,研究生教育空间的供需匹配性有了新动向。研究生教育跨界、跨区治理兴起,办学空间外拓,培养空间下沉。
其一,部属与省部共建的高水平高校在中西部、普通地级市等更大范围内拓展异地办学空间,如兰州大学与福建省莆田市合办国际校区、哈尔滨工业大学与河南省郑州市共建郑州研究院。其二,一般地方高校的跨区域、多区域发展与跨行业产业部门发展趋势更为突出,如广东省2021年新建4所省内异地本科高校校区、实现21个地级市本科高校全覆盖。这是大学拓展异地办学空间的新阶段,也引发了国家层面的初步政策介入。
空间转向:研究生教育面临新情境
当前国际高等教育出现了逆全球化、复合全球化、分层全球化、在地全球化等现象,给我国研究生教育带来了一定的发展压力。从教育空间转向与体系升级发展的角度看,我国研究生教育的高质量发展遇到了一些瓶颈。
当前,研究生教育国际竞争秩序在全球化发展波动进程中正在被重建,国际竞争空间收缩,全球与国家两种教育话语体系的价值冲突风险增高。
在此背景下,我国地方教育的空间生态却相对单调,国内594所研究生培养高校(占高校总数21.7%)基本集中在直辖市、省会城市与一线城市,一般城市、基层空间研究生教育资源严重不足。研究生教育体系的区域差异度低、生态活力不足,在地空间结构单一、跨地空间互补性弱。
同时,多数高校的研究生教育发展受到学位授权、招考等制度限制,遇到了一定的政策“天花板”。同时,高校研究生教育空间扩张较多通过同质化竞争、同型化生产来完成,教育空间秩序多样性不足。
空间更新与下沉:研究生教育体系的升级之路
当前,在我国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重要时刻,加快研究生教育体系2.0发展步伐正当其时。这既是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程的时代要求,也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这方面,我们首先要把握国内外空间的差异性,完善契合治理现代化的基础制度框架。
全球疫情暴发以来,我国研究生教育拓展国际发展空间遇到新挑战。应充分关注国际、国家、地方三种空间,敏锐把握国际—国内、国家—地方话语体系之间对话的区别。理顺“中央—地方—高校”三方的治理关系,释放教育制度空间的内涵活力,形成国际竞争的软实力框架,重塑国际发展空间。
其次,须推动教育空间的更新与下沉,布局研究生教育通向农村之路。这将促进高等教育资源配置城乡公平,为乡村振兴等国家重大战略提供在地智力支撑。同时,研究生教育空间下沉可以引导人才在更大空间内更多彩、更多元地就业,避免在大城市与学术行业过度聚集。
最后,应重置高校研究生教育自主发展的空间,促进教育空间生产转型中的秩序再建。鼓励高校制度创新,探索适度超前的发展模式。可设立高校综合改革试点,赋予其从布局规划到学位授权、招生培养等全链条完整的研究生教育权能。
总之,从历史进程、经验积累、现实需求与发展趋势等几个关键维度来看,加快我国研究生教育体系2.0升级发展步伐的时机已经成熟。如果说规模与质量是研究生教育体系1.0的两项基本目标诉求,那么质量与公平则是研究生教育体系2.0的一组关键价值追求,尤其是蕴含空间多元性与主体敏感度的差异化教育公平。
(作者系仲恺农业工程学院副教授,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2021年度一般课题“教育空间视角下研究生教育体系中美比较与建构研判”〈批准号:BIA210198〉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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