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有媒体以“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居世界第一”大字标题报道了前一天科技部发布的“中国科技实力研究”项目结果的主要内容。笔者认为,讲科技实力,突出数量是片面的,容易给人沾沾自喜的感觉,容易给人以误导。中国人口多,在任何领域讲数量,都可能是世界第一或世界前列。讲科技实力应突出质量。500万人口的丹麦科技人力总量肯定无法同中国相比,但它20世纪有12位科学家获诺贝尔奖。
笔者要申明一下,我无意否定我国在培养造就一支庞大科技人才队伍方面取得的成就,也看到了2006年发明专利申请量由1991年的世界第十五位上升到第四位的可喜进步。我只是想强调,作为一份研究报告在看到成绩的同时,更应该指出问题,这样才能警示国人努力克服不足。但从报道出来的内容基本看不出问题。
譬如科技人力总数达到3500万,这个数字是实实在在的,还是有虚头?令人生疑。据我所知,有些专业人员数字统计,是按单位、按部门粗线条统计的,或按照大学毕业时专业统计的。某个科研部门或研究所是多少人,就有多少科技力量,而没有将行政、党务、勤杂人员严格去除。因为过去有些经费是按人头拨给的,人头多意味着经费多。按大学专业统计也不准确,学专业不搞专业的人多的是。科技人力资源应该是指现实的、直接从事科学技术工作的人。
科技创新能力如何?报告着笔也不多。记得2005年《瞭望东方周刊》刊登过乔新生先生一篇令人震撼的文章,谈到韩国科技比中国起步晚,但在许多领域却超过了中国,经过几十年的培育,在汽车、半导体、高速铁路、核电等项目上拥有领先世界的品牌。乔的文章引用科技部副部长尚勇话说:“韩国科技起步比我们晚10年,为什么在很多领域远远领先于我们?很重要的一点是韩国有很强的民族精神。”文章还提到中科院前院长周光召痛斥科技界争相做官的不良风气,说“要当科学家,就不要做官”。笔者曾针对两位科技界领导的批评发表评论,认为他们没有抓住问题的根本,科技界出现的问题,应到科技界执行的政策中找原因。如果科技人员的待遇好于当官的,或和当官的差不多,他们还会争相做官吗?或者反过来问,如果当官的得不到那么多好处,当官对科技人员还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两年过去了,乔先生文章所披露的科技界的不良风气是否有所改观,不利于调动科技人员创新精神的政策是否有所调整,从今天报道的研究报告中看不出来。
此外,研究报告把本来是差距的问题当作成绩来报告,也不够客观。如说2006年全社会科技经费投入4500亿元,居世界第五,研发投入强度,即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占GDP的比例,达到1.42%。其实,这一项正是我们的差距。包括美国、日本、芬兰、韩国在内的20个创新型国家的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平均占GDP的2%以上,发达国家都在2-3%之间,其中美国2.8%(亦说3%),日本3.1%。我们只有1.42%,实在太低,应该尽快大幅度提高科研经费数额。中国经济第一大省广东和第二大省山东2006年的科技投入分别只占它们GDP的1.19%和1.09%,还低于全国的平均水平,说明地方上对科技投入的吝啬。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实力是国家综合实力的关键,国际竞争力越来越依赖于科技创新能力。全国人民对我国科技发展充满期待。